翹楚也不辯駁,道:“那便當我是有意罷……”
預支?一瞬,景平心裡覺得有絲好笑,卻又有絲說不清的淒涼。一旁,翹楚淡淡笑說著,向睿王彎腰一福,便返身離去。
一路寂靜。因為睿王沒有出聲,眼瞼微垂,眼睫暗影沉沉投落在手中的瓷瓶上,眾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去。
“景先生。”
睿王身上的危機解除,景平正鬆了口氣,陡然聽到聲響,怔愣了一下。每個人都看向他,連睿王也微微眯眸看向他,他既喜且驚,為掩窘態,輕咳一聲,道:“翹主子有事請吩咐奴才便是。”
“能不能讓碧水過來給我包紮一下傷口?”翹楚在門口停下腳步。
景平眼梢下意識掠過睿王,睿王神色冷峻,沉默著,卻也並無反對。於是,他回了個“是”字。
這時,一道嬌俏的聲音脆生生響起,“翹妃姐姐,我給你弄吧……謝謝你救了睿王哥哥。”
是秦冬凝。
她說著似乎想起什麼,也悄悄看了睿王一眼。
翹楚點頭一笑,說謝謝。她看著秦冬凝,似還想說什麼,但很快又止住,復看向睿王,眸光在他的臉上流連了好一會,才輕聲笑道:“二小姐之惠,翹楚無以為報,明日翹楚的轎乘便恭候八爺大駕罷。”
秦冬凝一怔,道:“我不用你回報。”
沈清苓神色一冷,微微抿了唇,宗璞和寧王迅速交換了個眼色,寧王低斥住冬凝,“小么,住嘴!”
秦冬凝吃蹩,下意識向沈清苓求救去,卻見沈清苓正凝著睿王,睿王目光裹住翹楚,半晌,才冷笑道:“你以為本王不敢?”
“如此甚好。二小姐,翹楚在房裡等你。”翹楚這次再沒回頭,腳步一邁,扎進夜色中。
秦冬凝不解,正想問話,睿王卻突然眉宇一皺,沈清苓忙扶他坐下。
秦冬凝大驚,一邊,方明等人憂慮忡忡,直問爺身子可有哪裡不適。
睿王淡淡道:“不礙事。毒液來勢迅猛,同心蠱換毒,將毒傳到我心腑附近,毒液迅速向心髒遊走,我來不及將毒逼出體外,才不得不立即將毒逼到腿上,好讓它在那裡揮散。否則,只要我內力稍歇,毒液便立即侵入心腑,但將毒逼到腿上也並非妙法,如此一來這雙腿便廢了。她那內丹確實有效,但卻是鎮壓之效,令毒液鎖在雙腿某處,不讓它向重要筋骨擴散,但我仍需將毒逼出來才行,只怕得費好些時辰。”
佩蘭疑慮道:“翹妃剛才的意思是……”
寧王微微苦笑道:“唐門的毒不比其他,厲害異常,我和宗璞並非用毒之人,剛才尚能看到老八臉上的黑氣,翹妃似乎也留意到了……”
秦冬凝恍然大悟,“按宮制,出遊的時候,元妃側妃一般不同乘一輛馬車,驚鴻哥哥應和郎妃一乘車駕,但若你要運功逼毒,自是不不能和郎妃同坐,這……”
這明日出遊,睿王只能和翹楚同坐一輛馬車。
佩蘭低聲道:“翹妃似乎有意用裹傷的理由來作交換,好讓八爺……”
她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住了口,不敢再說。
剛才也許不是所有人都明白,現在卻全部人都懂了:面上是回報,實際上翹楚要睿王欠她一個人情。
睿王斜倚在榻上,眼睛微闔,一張臉臉容清俊,臉上線條卻有些冷硬。
“都散了罷。今晚才拿到假圖,時間倉促,大哥的刺殺計劃必定在返程的時候才能實施,既然苓兒已將真圖記下,那末,回程時,我們便施行假意刺殺父皇的計劃。鐵叔,安排五十個暗衛暗中隨行,聽候我差遣。方叔,你領小么到她的房間去。”
眾人在他說刺殺父皇的時候,都驀然噤住氣息,而他的他語氣卻由始至終都甚為慵懶,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