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有點良心不安了(原來我也是有良心的嘛)!
也許筱狐和那名搶匪不一樣,唯一能稱得上“堂堂正正”的地方,就是她不是要對劭恩不利,只是想要“報恩”。但論及手段,她自覺到她確實不光明正大的地方。
她也在利用闕劭恩此人的“善良”、“溫柔”,不是嗎?
可惡,不然要我怎麼辦啊?都怪臭爺爺把這任務推給我!我也不想扮演壞人的角色啊!
懊惱的筱狐,最後在回家的路上,反常地保持緘默,認真地思索著。
“那個……”
正想進自己房間內換下西裝的劭恩,停下腳步回頭。“有事嗎?”
筱狐絞著十根手指,咬了咬嫩紅的唇,眼神飄忽不定地在地面與他的臉上徘徊,最後下定決心地說:“我要跟你道歉。”
“你……”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令劭恩有些困惑。
“對不起,非常抱歉,我錯了!”雙手合掌,誠心地低頭。
劭恩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黑眸溫柔地望著她,微笑說:“你不需要為了假扮狐狸精的事跟我道歉,不過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的理由嗎?”
抬起頭來,筱狐漾開笑臉。“不、不,我是為我採取的手段太強硬,明明知道會造成你的困擾,還是闖入了你的生活而道歉。至於你信不信我是狐狸精,那是你的事,我才不管那麼多了。”
聽起來,麻煩並未結束。劭恩搔搔頭說:“禮尚往來,既然你這麼坦白,我也照實說,你的道歉此時此刻聽起來沒什麼誠意。”
“會嗎?我可是很真心的。”
“可是我的困擾並沒有因為你的道歉而消失,不是嗎?”
“你這個人很妙耶。”
妙?妙在哪裡?劭恩還是頭一次聽到人這麼說。
“看起來好欺負得很,其實不然。在你的心中有著根深柢固不可動搖的原則,誰都別想越過這道界限半步,對不對?”筱狐攤開雙手。“放心吧,我想你的困擾就算不會消失,起碼也不會增加。”
“怎麼說?”
筱狐吐舌說:“面對你的原則,我打算長期抗戰。”
“務必高拾貴手,我不想在家中進行任何的作戰。一天辛苦工作後,回到家來還要作戰,絕非我理想中的生活。”
“那就快點棄械投降,告訴我你需要什麼回報。金錢也好、權位也罷,我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或者……是愛情呢?”
劭恩趕緊搖頭。“謝了,我什麼都不需要。”
“那我就只好一直在你家裡待著。”
這是劭恩聽過最可怕的威脅。
陷入沈默的屋子,只有時鐘滴答、滴答走動的聲音,那座古老的搖擺錐型時鐘是從先祖時代就流傳下來的,據說是祖母在戰亂時,從大陸逃亡帶到臺灣來的,其餘的東西都被變賣了,到最後只剩下這座老舊的鐘。
劭恩很喜歡這座鐘,不論它有多麻煩,不準時地上發條便會罷工,他仍無意將它換成什麼現代的石英鐘。那種機械運轉的滴答聲,就像是歲月在流走的腳步聲,給予人溫暖與思古之幽情。
母親曾說過,這座鐘是奶奶的嫁妝,上頭刻劃著一名受盡顛沛流離之苦的堅強女性,在戰爭中失去丈夫的下落後,辛辛苦苦地撫養獨子長大的痕跡。
“那……這麼辦吧!”劭恩指著古老的鐘說。“你能夠幫我把它修理好嗎?”
“咦?”
劭恩索性走到古董時鐘前。“過去每到整點,它是會發出聲音來報時,可惜不知道什麼原因,報時的功能消失了。我想找人幫我修理,可惜會修古鐘的師傅下鄉,每次送出去總是又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這座鐘對我很重要,要是你能幫我把它修理好,我會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