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8年的神誕節就在這種詭秘淒涼的氣氛中到來了,近衛軍元帥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特戰旅在神誕節的早晨抵達阿利登山谷外圍地帶,他們距離匪徒武裝盤踞的深山老林已經非常接近。
近衛軍南方集團軍群徹底封鎖了這片面積廣大的山區,沒人以為他們是在弄著玩。經過四年的圍追堵截,南方軍已將匪徒武裝限制在幾處極為險要的區域。近衛軍在深山裡砍伐了大量的林地,開闢了可供騎兵和物資出入的戰道;依託山體和絕壁,工程兵和苦役還建造了無數哨所和小型駐兵碉堡,這些碉堡都設有烽火臺,一遇戰況便會立即向各方通報。
“山裡散佈著十九個師!”來自南方叢集司令部的潘恩·魯貝利上校是這樣說的。
乖乖!十九個師!那就是將近六萬人的兵力。這六萬名近衛軍戰士向扇面一樣平鋪在阿利登山谷地區。
照理說……以六萬人的兵力圍殺不過數千人的匪徒武裝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但事實卻是近衛軍只能在山區平緩的外圍地帶建立封鎖工事。而且這些工事還經常被有著“山獅”之稱的匪徒武裝完全破壞。
“怎麼會這樣呢?”奧斯卡抓了抓頭,對這個問題他百思不得其解。
潘恩·魯貝利上校有些為難,他不知是不是該指責自己的同僚,最後他只能說,“集團軍群排除了一些能征善戰的平民將領,這裡的駐防部隊都是貴族軍官在經營。”
“平民將領怎麼了?”
潘恩上校苦笑了一聲,“元帥,您不知道,南方軍區也沒向帝國軍部通報過,有些同情匪徒的平民軍官確實在向山裡人提供情報,軍群內部已經處死好幾個了。”
“有效果嗎?”
潘恩搖了搖頭,他指了指周圍的大山,“您看到了,在這個地方打仗是件苦差事,貴族軍官吃不了這個苦頭,他們只求平安,把匪徒圍在這兒就算了事。而平民軍官,他們巴不得遠離這個地方,要不然仗還沒打就會受到貴族同僚的猜忌。”
“呵呵!原來是這樣!”奧斯卡恍然大悟,“是不是……整個南方集團軍群在對待這件事時都很消極。因為……畢竟在這裡作戰的近衛軍士兵都是南方子弟,而與他們作戰的匪徒也是,沒準……匪徒裡就有他們的鄰居、甚至是兄弟。”
潘恩上校又搖了搖頭,“這就不好說了,誰知道呢?已經七年了,士兵們都厭倦了!”
“那就讓我們來結束這一切吧!”奧斯卡自信滿滿的拍了拍巨馬的額頭,小奧斯路立刻奔了出去,元帥身後的騎士也行動起來,浩浩蕩蕩的騎兵隊伍在山間掀起遮天蔽日的煙塵,鎧甲組成的洪流向漆黑的山嶺不斷逼近。
感謝光明神!夜深了,近衛軍戰士敲響了神誕節的銅鐘,他們在營地裡燃起篝火,大聲說著家鄉話,還用長槍吊起一頭山豬,山豬在火焰上翻滾著,很快就發出誘人的肉香。“又是一年神誕節!”戰士們都這樣說,他們感謝神明,這一年沒有給他們送來冷箭,不過說到匪徒的那幾次大規模突襲,戰士們又靜了下來,誰知道明年會發生什麼呢?他們在這兒已經變得和行屍走肉一樣了。
奧斯卡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光景,戰士們的冬衣十分破舊,面上雖然帶著笑,但神情多半有些恍惚,他們不是被打怕了,而是被艱苦的環境和永無休止的戰鬥磨損了意志、摧毀了神經。
山裡好冷!元帥這樣想。據說這裡連樹皮都會結冰。一些哨所和堡壘由於海拔過高,在大雪封山的時候根本無法即時得到補給,據說好幾處碉堡還發生過全員殉難的事。
不過更離譜的事情還在後頭,元帥是在該地區的司令官舉行的招待宴會上得知的。那是796年,一位步兵團長鬼使神差的動員全團兵力深入山區打伏擊,結果遇上一場寒流,夜裡氣溫降到鳥兒也無法展開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