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著木黴味的幽深走廊。
“咱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攝政王問保爾,他對一件本該精緻、美麗、令人賞心悅目地事物期待了整個晚上。可他忽然發現事實不是這樣的!他上當了!受騙了!這是一座橋,供人通行,供河水流經而過,這就像是他的皇位。供人朝拜、供人圍攻,他本以為做了皇帝就不會再有麻煩了,可他到底是有些一相情願,做了皇帝以後的麻煩只會更多!面對洪水猛獸地機率也會成倍增長。
奧斯卡望著黑黝黝的橋面有些驚悚,他可以走過橋,但對岸一片漆黑,會遭遇什麼?會發現什麼?
這誰知道呢?
“盧卡斯!”
攝政王在叫!盧卡斯排開掩住他的眾多護衛騎士,在走到距離最高統帥還有半米的時候才豁然停下腳步。估計他的命運也就是不斷重複這種畫面,不然他就不會是往後的歷史學家公認的安魯大帝第一忠狗。
“殿下……您叫我……”
奧斯卡點了點頭,他確實叫來了盧卡斯,但他又不是太想搭理這個傢伙。橋就免了,還是看風景吧!今晚的風景一如無數個夏夜一般輕柔、舒緩、恬淡,耀眼的月光就在眼前,水銀一般洩在河面上,似動、非動。水又把夜宇中的星斗全部帶走,卻留下星光,點面縱橫,狀似觥酬交錯,在一飲而盡的時候,搖身一變,幻成銀河。
盧卡斯順著小主人的視線望了過去,他發覺最高統帥是在怔怔地打量一段種滿防風林的堤岸,月光隔著樹木照過來,河面上的陰影就現出斑駁迤儷的顏色,但這只是尋常的風景,許多名勝之地都有比這裡更好的夜景和夜色。
“你說……阿萊尼斯會怎麼看到這件事?”
奧斯卡突然問。
“阿萊尼斯王妻殿下已經退位了……”
盧卡斯精善避重就輕的說辭。
“她若是不退位的話真的有人會衝進漢密爾頓宮嗎?”
最高統帥接著問。
“您根本不必考慮這個,泰坦已經沒有女皇了……”
盧卡斯揀取事實進行論證。
“我是她的丈夫!”
奧斯卡用異常堅定的語氣進行陳述。
“是的!您一直都是,以後也會是的!”
盧卡斯終於給予他的主人最明確的答覆。
“那你說……我的妻子會怪我嗎?我奪走了她的皇冠、剝奪了她的權利,如果她不是沒有選擇主動退出,西爾維奧就會帶上三萬多名全副武裝的精兵衝進漢密爾頓宮!她會被嚇壞的!你說話呀!阿萊尼斯會不會怪我?會不會看不起我?會不會給我一個耳光?會不會朝我的臉上吐口水?如果她真的打過了、罵過了、吐過了,我是不是可以把西爾維奧那個傢伙送上斷頭臺呢?秘密處決也行,但我還不清楚!”
軍情局長有點不耐煩,他已經受夠了這個舉棋不定搖擺不停的小丈夫。無非是殺人滅口,即使目前看來已經有點多此一舉的嫌疑,但殺就殺了,他為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殺過的人還少嗎?怎麼算也不差這一個!
“您會是一位皇帝,誰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不管阿萊尼斯王妻子殿下如何理解這件事,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並沒發生。至於西爾維奧……他在德意斯確實幫助過您,但您值得為他如此苦惱嗎?”
“我在德意斯差點送了命……我都還記得……”
奧斯卡發出一陣低淺的呻吟,他專注地打量著夜幕下的風景。這幕景緻是動人的,輕柔、和緩,流水沖刷橋基,發出嘩嘩聲,四周還有夏蟲在叫鳴,夜螢和夜梟也時不時來湊熱鬧,如許多的聲光組合到一起,令人心緒寧靜,可奧斯卡卻滿面愁容。
“殿下!不然……還是交給我吧……”
盧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