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急了。
“我們一個個在這裡為她乾著急,她自己倒好,你知道她都幹了些什麼嗎?舞女啊!她好學不學,學人家去做舞女,把老爺子氣得快要發瘋了。”任雪嫻說得咬牙切齒,恨得痛心疾首,是恨鐵不成鋼的恨。
“舞女?八小姐怎麼會……”陳媽驚叫起來。
“你說她吧,她若是死在外面了,我眼不見為淨,她竟然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行為,沈家的臉都給她丟光了。”任雪嫻滿臉痛楚地捶了兩下桌子,手腕腫了起來也渾然未覺。
陳媽握住她的手,停止她傷害自己,又說道:“也許八小姐她有什麼苦衷,外面的世道那麼渾亂……”
“你不必為她說話了,我自己生的女兒,我太清楚她了。她從來都是那樣子,叛經離道,膽大妄為,不知死活!”
“你別激動,別激動,這件事情弄清楚再說,或者問問六少爺是怎麼回事。”
提起六少爺沈斌,任雪嫻便有一肚子火,揚聲說:“我當然要問問他,我現在就去問他。”
任雪嫻風風火火地衝到沈斌樓下,陳媽急急追去,怕她太沖動會做出不理智的事來。
見樓下沒人,任雪嫻便一路奔上樓去,一邊走一邊大喊:“沈斌,你給我出來,給我出來!”
樓里人的人都伸出頭來,沈斌房裡關緊門窗,正偷偷聽著如玉小姐新出的唱片,樓下似拆屋,又似殺豬般的聲音,讓他想聽不見都難。
他連忙將唱片收進抽屜裡,出來開門,就見到怒火中燒的任雪嫻,連忙問:“四娘,什麼事找得我這麼急?”
任雪嫻二話沒說,就狠狠賞了沈斌一個耳光,大吼道:“沈斌,你竟然騙我。”
一旁的三姨太看得火了,連忙走過去大罵:“任雪嫻,你瘋了,老爺罵你,你就拿我兒子出氣,看我不為我兒子討個公道,你把我當病貓了。”
說著,三姨太就要打任雪嫻,她最討厭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平時在這個家裡,就他們母子把她當人看,現在她竟然以怨報德。
眼看兩個女人就要扭打在一起了,沈斌連忙拉開自己的母親,說:“媽,你別瞎摻和,一邊去。”
任雪嫻並沒有因此而感激沈斌,反而罵道:“你為什麼要騙我,虧我如此信任你,沈斌,我真是信錯你了。”
沈斌如墜入了五里霧裡,連忙問道:“四娘,發生了什麼事?”
任雪嫻憤怒地質問沈斌說:“你現在還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全都知道了,你合著飛飛來騙我,現在全上海都知道我女兒是一個舞女,只有我還矇在鼓裡。”
聞言,沈斌頓時腦裡一片空白,四娘說全上海都知道了,那就是說爸爸也知道了?難道四娘會發如此大火,這下飛飛可有大麻煩了,爸爸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四娘,你聽我說,飛飛不是什麼不正經的那種舞女,她是正經的那種舞女……死了,我在說什麼呢,飛飛她不是舞女,她是……只是在舞廳裡唱歌跳舞……”
“那還不是舞女。”一旁有人出聲說。
沈斌這回真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三姨太拉著他說:“兒子,你別過去,你沒聽說過嗎,好心沒好報的,你幫了人家,人家謝一句也沒有,還要以怨報德,你聰明的話,以後就離那兩母女遠一點。”
“媽,你就別在這裡火上添油了。飛飛她……她不是那種人,我跟你們說不清楚。”沈斌現在真是看到女人都頭痛,就算他有十張嘴,也無法跟她們說清楚,現在最重要是要找到飛飛,找這件事告訴她。
他說著,人已經奔下樓去。
三姨太大喊道:“沈斌,你要到哪去?”
“我出去一下,你別管我。”
“不准你去找那個傷風敗俗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