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志,代之的是忐忑不安瞻前顧後得過且過的含混模糊。
第一五0章 斷腸三人
山裡的鑿道穿山工作還在緊張進行。
“今天,我們將雜進行第五組段山體的開挖,根據勘察,這段山體由於處於最高位置,受風侵雨蝕相對比較嚴重,岩石大多呈腐化跡象,開鑿起來更容易發生斷裂千萬石體滑滾。
豹良,你今天就負責帶領他們那幾十個人做後續工作,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到前沿的挖掘機段道。。。。。”一大早,時東然就召集開山人員開會。
“憑什麼呀?東然,讓我和你一起去吧。。。。”楚豹良懇求。
“不行,那地方太危險!你冒冒失失的,我不放心!”
“你一個人,沒個照應,真的不行,反正我一定要去!”
“我是一號指揮,你要服從命令!人人全像你,這不全亂了嗎?就這麼說定了,不要多言了!”
楚豹良沒辦法,只得服從。他已經記不得時東然這是第幾次這麼做了,或者說只要是遇到有什麼危險,時東然都留給自己,把平安讓給楚豹良。
看著時東然手拿小紅旗和小喇叭,在那充滿危險的地方來來回回上上下下,從山坡到山腳地跑動著,在隆隆震耳的機器聲和喧囂鼎沸的嘈雜聲中,大聲地喊著話,提示著安全,指揮著工程。他覺得眼前的時東然變了,變得玩命了,變得木然了。
殷由之還在村子裡教孩子們認字,只是她沒有了以前的無憂無慮快樂天真。她常常的一個人暗自神傷,失魂落魄,淚水漣漣,甚至在給孩子們上課時也會突然走神,語無倫次。
她變瘦了,枯黃了,不再生機勃勃,雖然秋風未起,這朵盛開的水蓮似乎提前凋謝,涼意蕭然,儘管夕陽尚早,這抹彩霞卻要過早隱退,藏身雲層,遁入灰暗。
偶爾,她也有笑容,看著孩子們如花的年月和那一個個歡快得小鳥般的身形,還有那些無邪的童稚童趣;偶爾,她也有笑容,坐在大石頭上,一個人手託香腮,紅粉映羞,莞爾自抿的一個會心,猜,那一定是她遐思懷想起曾經的過去,翩翩的楚公子為偷看她一眼,在書店裡那怯生生的尷尬境地;從背後攬住她的香肩強制的狂吻暴親。。。。。
楚豹良老了衰了,不再神彩飛揚,咄咄逼人。曾經的那個熱情滿懷,天不怕地不怕,一身玉器,痞子相的貴公子,如今已然一個歷經滄桑按劍四顧的lang跡遊子失意騷客。
他還有熱情,舉起彩旗,對著喇叭時,他還是那個楚豹良,甚至比以前更多了些成熟穩健,籌謀劃斷;他還有熱情,每每地偷偷地立在殷由之教學的門口窗前,靜靜地遠遠地看著她,她有了燦燦的一笑,他便孩子似地跟著欣喜雀躍。。。。。
他常常地自問:迪迪那孩子她為什麼會躲著我?為什麼?
如果想知道海底有沒有針,他會潛身入海探查尋找;如果要明白月上有沒有嫦娥,他會插翅鑽雲架梯登月;如果。。。。。。如果能知道迪迪為什麼會不理自己,他寧願。。。。他寧願。。。。他什麼都願意。
時東然木了傻了,不再書生意氣,淡如清水,明澈如鏡。眼神裡有了迷茫,多了憂傷,添了躲閃,增了疚愧。
他還有意氣豪情,還會雍容淡定,還能堅挺如松。對著喧鬧的工地,對著隆隆的機聲,對著漸漸見形的山道,對著善良樸實的山裡人,對著那一雙雙渴求的眼神。。。。。。
“豹良,你的鬍鬚能颳了,頭髮能剪了,如果再這樣下去,你就真了成了深山裡的老怪,帶發的修僧了。”一起吃飯的時候,時東然提示楚豹良說。
楚豹良看了一眼坐在他旁邊,雖然一個人不隔,但卻離得很遠的殷由之,希望她能看他一眼。能對他說上一句,就一句,哪怕是句挖苦和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