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的話中雖沒有抱怨的意思。可是賈芸如何不知道這些日子來三姑娘的辛勞?!原本顧盼有神的雙眸早已略略露出些難掩的倦色身形也瘦了一圈。更令人感動的是,探春執意不願跟隨眾人第一批南下。只是希望能儘可能的多幫助賈芸一些,她是知道賈府過往未來的那些事情的,也明白賈芸動員南遷的用意,只不過,,
“自己畢竟和那些不知稼稿的姊妹們不同,有我在這裡,芸哥兒身上的擔子便能輕鬆一些。”
這正是探春心中的真實想法。“三妹妹,如今春夏兩季的租賦和內外用度基本釐清,你也帶人離開這裡吧,南面既然要建立商站,也少不了個總攬責權的人,二老爺太過迂刻,我也不放心呢。”
賈芸繼續做著探春的思想工作。雖然京城目前依舊是風平浪靜,可是十多天前,倪二冒險夜探寧府,果然如自己所料,在一所小院落裡找到了被軟禁的齡官兒,又在重金收買的寧府小總管俞祿的幫忙下,順利逃離了寧府。
從齡官的口中,賈芸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從賈薔在鐵網山事變之後,登上寧府家主之位不久,賈珍和賈蓉父子便明裡暗裡大肆活動,尤其在齡官和賈薔的事情上大做文章,一方面,他們並不完全禁止兩人的往來,使得賈薔在外人眼裡落下一個紈絝子弟的惡名,也使得他在娶親的問題上一直首鼠兩端,而內室虛懸的結果,保證了賴二等人能夠繼續掌握寧府的內務大權。
另一方面,他們又派人嚴密監視齡官的舉動,梨香院內外,佈置下十多名暗哨,皇帝御駕親征之後,更是明目張膽的將齡官軟禁,從而將賈薔牢牢的控制在他們的手中。在外人看來,賈薔似乎是寧府說一不二的當家人,可是在背後,真正推動寧府的卻依舊還是好色如命的賈珍和賈蓉父子。
“好厲害,連我都沒有看出來。”
賈芸喃喃自語道。
“這賈珍父子還真是鐵了心站到了北靜王一邊啊。”
“芸哥哥,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是,我在這兒畢竟還能幫到你。別的不說,就是眼下園子裡這麼些沒事幹的丫鬟婆子,難道教你一個大男人來管帶?”
探春一句話提醒了賈芸,由於那些少爺小姐們離開的時候輕車簡從。各人都只帶了一個丫頭,使得大觀園裡如今剩下了一大堆沒有著落的奴僕,所謂無事方能生非,這些長舌婦們便成日介聚攏在一起,說著那些府裡府外,不三不四的閒話口就在昨兒,林之孝還當著所有下人的”正狠的痛罵了頓怡紅院裡的秋紋,只因為她私下散佈亦吠…汗之策,乃是要侵吞賈府田財的計劃。
“你說的是啊,這麼些人聚在一起。實在是容易滋事,可是,”
看著賈芸緊緊皺眉的表情,探春微微一笑道:
“這事兒說來其實也不難,你只要牢牢拿住了三個人就行
“是誰?”
“鴛著、平兒、襲人!”探春伸出三軸旨頭,一一解釋道,
“鴛鴦是老太太最信重的手下,這次老祖宗南下,卻只帶了琥珀。而把鴛鴦留了下來,正是為了助你一臂之力,她雖是個丫頭,可是平素極有威望,說出的話,便是老祖宗的意思,就連老爺太太見了,也都要客客氣氣的,何況是下人們?!”
“鴛鴦自然是可靠的。”
賈芸用力的點點頭,只聽探春又繼續說道
“鳳丫頭的左右手,這麼些年來。那就是咱們府裡的一把總庫鑰匙,加上人又謙和,脾氣溫柔,在下頭人裡比鳳丫頭還要讓人敬服。只不過,在經過了那樁事情之後,鳳丫頭固然失了威風,平兒也跟著受了牽連,不再人前顯露罷了。若是二爺能善待撫慰,得到她的歸心輔助,卻又是一著妙招。”
探春說得那樁事情,自然是指王熙鳳和蔣玉函偷情被抓之事。賈漣雖然聽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