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晴了,堤壩也堵上了,洪水也會逐漸退去,剩下的便是災後善後之事。
重濤半躺在鋪了柔軟厚墊子的馬車上,心裡自責無比。
若是他不去堤壩就好了,若是他不去……也不會遇到這種事……
不知道唐八是否活著,他這麼好的一個人,一定不會死的。
只是他回去,用什麼樣的臉面對欽差大人和唐九?
重濤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身後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
從江堤處來的車馬一靠近順涼城,恆昱祺就接到了訊息。
“終於回來了!”他推開桌案上一堆信件卷宗,扶了扶頭上玉冠,急匆匆往外走。
“唐八這次回來,為什麼也不提前送個信兒回來啊。”唐九看著自己興奮的主子,抱怨道。其實他心裡也有點兒開心,堤壩那邊十分危險,自從唐八走了,他每時每刻都提心吊膽。重濤每日送回的信件只寫江堤發生的事,關於他們自己隻字不提。
誰知道,這老天剛停了兩天,他們就靜悄悄的回來了。
恆昱祺也察覺到不太對勁兒,待他迎到門口,馬車也已經停了下來。
重濤在小廝的攙扶下下了馬車,他看了恆昱祺一眼,羞愧的低下頭,重重的跪了下去,“重濤,對不起大人……唐八為了救我,被水捲走了……”
“什麼?”唐九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被水捲走了?怎麼回事?”
“小九!”恆昱祺喝道,然後連忙彎下腰把重濤扶起來,摸到他嶙峋的肩骨,心疼的不行,“先進來,然後詳細說與我聽。”
護送重濤回來的是上將軍,他除了護送重公子回來,還有就是把那些謀逆之人靜悄悄的帶回來關押。
恆昱祺先讓重濤去休息,然後聽完上將軍的話,冷冷的笑了,“他們也太蠢了,為了折斷本官的左膀右臂,不惜犧牲這一處的暗樁,何必呢?”
“下官特地審問了一番,這是他們的供詞。”上將軍把供詞遞了上去,又道:“這番刺殺只是其中一些人的行動,其他人不知道,被抓的時候甚至來不及逃跑。怕是有些人想要用這個機會謀取權益,誰知道偷雞不成蝕把米。”
“既然這樣,就把順涼城裡面也搜查一番吧。先把那些人供述出來的人都抓起來,還有,提防某些人逃走。”恆昱祺把供詞丟到一旁,想著上將軍說的重濤遇刺那驚險的一幕,心中就後怕不已。
“屬下已經派了人去巡查唐八公子的下落,唐八公子吉人天相,而且當初雖然水流湍急,但是卻是流向山坳。唐八公子武藝傍身,應該不會有問題。”上將軍小心翼翼的尋找措辭。
這次原本應該袁大人回來,但是因為這件事,袁大人覺得愧對欽差,一張老臉實在拉不下來,又覺得在自己管轄的地盤發生這種事,自己有莫大的責任。
他現在估計一邊焦頭爛額的收尾,一邊要把所有的功勞都放在欽差身上,自己一點兒都不敢沾了。
送走了上將軍,恆昱祺來到重濤休息的院子裡,看見唐九坐在床邊兒,盯著重濤發呆。
“小九,小八不會出事的。”恆昱祺走上前去,輕輕的拍了拍唐九的肩膀。
他與唐八唐九雖然是上下屬的關係,但是從小一起長大,說是兄弟也不為過了。如今唐八遭了難,怕是誰心裡都不會舒服。
“主子是怕我怨懟重公子嗎?”唐九輕聲道,娃娃臉上露出一抹委屈來,“在唐九心裡,主子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重公子雖然有時蠢笨不堪,但是心裡也裝了主子,唐九怎麼會怨懟?只是唐九心恨,恨不得親自誅殺那屠龍會之人。”
“小九……”恆昱祺示意唐九跟他出去。兩個人站在院子裡,明媚的陽光灑了滿地。
“小八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