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才我問你,平陽縣是不是就在前面?”他見重濤不願意搭理他,便問了正事兒。
重濤想了想,他家就在平陽縣上,但是那個地方距離這裡……
“翻過前面兩座山便到了。”他伸手往前指了指,說道。
那山不高,但是綿長,如今又陰了天,山脊隱沒在一層濃重的陰雲之中。
那小公子看了看山,又問道:“平日裡若是進城,需要多久?”
重濤努力搜尋了一下腦海中殘留不多的記憶,說道:“若是去平陽縣,坐馬車也得兩日,不過中間有可以歇腳的客棧。”他被髮配到這邊來的時候就是在那個客棧休息了一晚,但是畢竟只是給路人歇腳用的,十分破舊,不提也罷。
小公子看了看那山,又撥馬返回到其他兩人身邊,跟一名身披黑色披風的男人說著什麼。
看樣子,那個男人是他們三人中間的老大。
三人商量了一會兒,小公子又折返回來,笑道:“小秀才,你家住哪兒啊?”
重濤看著他,慢騰騰的回答道:“我住前面的村子,就不勞煩……”
“那太好了,我們主僕三人去你家借住一晚可好?”小公子喜笑顏開。
當然不……重濤看見小公子從懷中掏出的那個銀色大元寶的時候,立馬點頭同意了。
“也好,但是寒舍簡陋,只怕各位住不習慣。”說完,便伸手拿過那個元寶。
從古至今都是這樣,跟誰都可以過不去,但是不能跟錢過不去!再說了借住一晚而已,這個元寶少說也得有五兩呢!
小公子嘖了聲,眼中閃過些微鄙視,但仍舊笑道:“那小秀才你趕緊上我的馬來,這雨說下就下了,趕緊回去吧。”
重濤看了看他的高頭大馬,伸手拽韁繩,結果被馬眼看人低,噴了一臉。
小公子嗤嗤笑,彎腰伸手拽了重濤的胳膊,嗨的一聲把人拽上馬來,讓他坐在馬後,“小秀才,小心閃了腰,告訴我怎麼走就好了。”
重濤暗自撇撇嘴,指了路。就這一小段把他顛的渾身疼,終於來到家門口的時候自己跳了下來,差點兒摔了個大馬趴。
“少爺,哎喲少爺……你這是怎麼了?”一位嬸子站在門口,原本看見來了陌生男人想要躲,誰知道從陌生男人的馬上摔下來個熟悉的人,連忙跑上來扶。
“沒事沒事……”重濤拍了拍身上的土,再次唾棄這副身體的不中用,他說:“崔嬸兒,這是……是咱家客人,來借住一宿,家中可還有多餘的房間和被褥?”
“有的有的。”崔嬸怯怯的看了眼那從馬上下來的三位儀表堂堂玉樹臨風的公子,連忙低下頭,扶著自家公子進屋去了。
崔嬸跟她家男人和姑娘就是唯一給這位弱不禁風的秀才打發來用的家僕了。平日裡崔叔種兩畝田地,幫著收租。崔嬸跟家裡的姑娘就在院子裡養了雞,收拾家務,也算夠用。
崔叔早就打聽到自家少爺沒有中舉的事兒,如今崔嬸看少爺風塵僕僕歸來不說,還一臉青紅綠紫,心都疼了。
“少爺你這臉,這臉是怎麼回事兒啊?”崔嬸找了藥膏給他擦。
“就是摔了。”重濤拿了藥膏自己上藥,催促崔嬸道:“快去給客人安排住處吧,看看他們有啥要求,只要是不花費錢的,只管應了。”
那小公子遠遠的聽了,轉頭低聲對身邊高大的男人笑道:“主子,這還是個財迷秀才。”
這主僕三人,正是喬裝改扮前來平陽縣查案的化名唐無忌的逍遙王恆昱祺。
恆昱祺結了披風丟進小公子懷中,從腰間抽出一把扇子,刷的開啟搖了兩下道:“就你多嘴,誰能跟錢過不去呢。”然後轉頭吩咐,“小八,去找地方把馬拴上。”
一直悶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