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吳全無辜,而且還是個很好的證人,卻硬是逼死了他?”恆昱祺心中有些忐忑。
在皇家,為了達到某些目的,被冤死的無辜人不計其數。甚至這些事十分普遍,在很多大戶人家,死在那些陰私宅鬥裡的無辜人又能少到什麼地方?更何況吳全其實並不無故,他絕對不信這個人什麼都不知道,也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才會為了保全某些人不得不選擇了自殺。
可是他的瀾瀾只是個小秀才,之前只經歷過被姨娘迫害之事。雖然這一路上也有不少暗殺截殺發生,但是那些人都是死有餘辜。
“不,沒有。”重濤揉著太陽穴,任由恆昱祺攬著自己的肩膀,歪倒在對方懷中休息。
恆昱祺自然而然的接過替他家瀾瀾按摩頭部的活兒,“我不喜歡看你一副這種樣子,若是覺得我哪裡做得不對,你直接跟我說。”
“跟你沒有關係……”重濤動了動身體,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我就是想起一句話,但是忘記原話怎麼說了。似乎是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理想的國家,所以在為這個理想的國家奮鬥,哪怕與別人產生衝突也不會放棄。”
恆昱祺一陣大笑,搖頭道:“所謂的理想國家,不過就是滿足自己的私慾罷了。有人的私慾是希望管理好這個爛攤子,讓百姓過上幸福生活。有人私慾就是想要一步登天,恨不得所有人都圍著他轉,只要達成他的目的,犧牲多少都無所謂。理想不過就是掩蓋私慾的一種聽上去很好聽的說法罷了。”
重濤想了想,嘆口氣道:“你說的也對,自己的理想不能架構在別人的犧牲下面,除非那是所有人的理想。”
再往南走,老天就跟漏了一樣,雨水嘩啦啦的瓢潑。
馬車不敢再停,終於在三天後來到鬧災最嚴重的順涼城。
順涼城管轄下面有六個大縣,每個縣下面還有不少村莊。而且這一代挨著長江,不但每年糧食豐產,魚獲也十分豐富,是很典型的魚米之鄉。但是唯一不好的就是,這裡經常發水。
三年一場小災,八年一場大災,無法避免。
若是小災還好,扛過最初兩個月的澇災,剩下的糧米也能度日;但是若是大災,帶來的就是家破人亡的災難。
今年這場水患似乎比往年都要嚴重,已經有三四個縣被洪水覆蓋,幾十個村子被淹沒在汪洋之中。
順涼城外密密麻麻都是災民,一片又一片的簡易窩棚在暴雨中搖搖欲墜,裡面坐著表情惶恐的災民。
不少僧侶道人,以及一些有糧的大戶人家的善人們紛紛開倉救災。離城門不遠的地方有官兵把守的棚子,擺著一溜大鍋,熬著粘稠的粥飯。
馬車剛接近災民,就被圍了起來,一群衣衫襤褸的災民伸出手,索要食物。
“讓開,讓開,車上都是藥草,並無糧食!”唐九高高的甩起馬鞭,在空中炸響,清脆的聲音用內裡傳播很遠,哪怕在嘩嘩的雨聲裡面也能夠聽的十分清楚。
有部分災民退開了,但是仍舊有一部分,眼神貪婪的看著車上的麻袋,吞嚥著口水。
“他們一定是想要把糧食運入城中高價販賣,兄弟們,這些貪官奸商不能信啊!”不知道誰在人群裡高喊了一聲,立刻得到一些人呼應,原本退走的災民又紛紛把馬車圍住,甚至比剛才還要多。
唐九鎖定剛才出聲的地方,腳尖一點地,整個人飛了過去,手臂一伸,從災民中抓出一名男子,又飛身回來。
“車上都是藥材,並無糧食,妖言惑眾者,斬!”手起刀落,那男子的頭咕嚕嚕的滾了出去,血跡噴出去好遠。
“殺人啦,貪官殺人啦!!!”有人不死心,仍舊煽動災民。
護車的幾名暗衛紛紛出手,把那些縮在人後煽動災民的都抓了出來,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