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了,晚上咱們開一個吃。不過這東西吃多了容易上火,你還是少吃點兒比較好。”恆昱祺說的興致勃勃,突然餘光看見了幾個人,止住了話頭。
他們現在坐著的位置被一扇紗網屏風隔開,從外面往裡面看朦朦朧朧看不清楚,但是從裡面往外看卻能看的一清二楚。
重濤隨著他的目光也往外看去,看到幾個人聊著天走上來,被小二引到一個包間裡面。
恆昱祺衝唐八使了個顏色,唐八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那是誰?”重濤問道。
恆昱祺冷冷一笑,低聲道:“你還記得安城知府嗎?”
重濤想了想,“你是說那個已經入獄了的劉知府?跟屠龍會有牽連的?”
恆昱祺點頭道:“還有我們半路在客棧的那場殺人案,不是牽扯出一個狀元郎嗎?喏,剛才走在最後那個年輕人就是。”
重濤再看過去,就只看到那個人的背影。
“有趣兒。”恆昱祺捏了一片西瓜吃了兩口,吐出倆瓜子兒,“劉知府入獄,他的家人也保不住他。後來盤查出那姓劉的在外面也有養著小的,孩子都有三個了。原本他岳父大人還替他喊兩聲冤,後來知道這個,氣的直接就保了自己跟他嫡孫兒。雖然現在被擼了實權,不能出京,但是畢竟祖上有功,再加上他們身上沒有屠龍會的印記,皇上也就寬恕了一些。只不過可憐了外面養著的那幾位,都被髮配了出去。不過本以為這人會老實一些,怎麼就跟狀元郎他們走到一起了呢……”
去年的新科狀元巒竹,考上狀元之後便迎娶了自己老師的女兒,如今春風得意。他老師則是朝中戶部尚書曹雲暉,家中有兩個女兒兩個兒子,大女兒遠嫁,小女兒嫁給“家中已無他人的”新科狀元,狀元郎成了上門女婿,小日子過的甜甜蜜蜜的。
這所謂的家中已無他人,也是狀元郎親自說的。當初狀元郎修書一封說讓家人來城中相聚,但是半路失了音訊,老母和大哥不知所蹤了。
“他大哥得了他的錢財,替他辦事要殺死那個青樓女子,誰知道反被殺了。家中如今只剩下老母,那老婦人也是倔強,我派了人去尋,老婦人怕給兒子丟臉,死活不承認。後來沒辦法,只能裝成那狀元郎的屬下,把老婦人接到一處莊子裡安頓下來。可憐這老母親,還不知道自己大兒子被小兒子已經害死了。”恆昱祺臉上嘲諷之情越發濃厚,覺得當初皇上點這麼個人做狀元真是瞎了龍眼!
重濤沉默下來,當初那件案子讓他的三觀都重新整理了,李代桃僵,買兇殺人反被殺,買家和賣家之間居然是親兄弟。為了保住這個狀元弟弟的身份,他家裡人寧願躲在山裡吃苦,也不想拖累兒子。
大善和大惡集於一體,讓他好幾天都沒有睡好,一閉眼腦子裡就是這種事兒。如今好不容易快忘光了,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看到真人。
“他岳父知道這件事嗎?”重濤低聲問道。
恆昱祺搖搖頭,“誰知道知道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畢竟那是他自己挑的女婿,就算再爛,自己也得閉著眼忍著,還得去給擦屁股。只是可憐他家那個小女兒,我曾經遠遠見過一次,是個溫婉漂亮的姑娘,可惜嫁給這麼個禽獸。”
曹尚書這人不錯,也是愛才,雖然知道狀元家中困苦卻並不嫌棄,還願意把寵愛的小女嫁過去,可見對巒竹的愛惜。但是他不信曹尚書不知道巒竹後來做的這些事,可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有著一個不認老母縱兇殺人的女婿,這件事絕對能成為他政績上最大的一個汙點。
這個汙點比皇上點錯狀元更要大!
現在這個狀元郎巒竹進了翰林院,成了一名編修,但是很多人都十分看好他的前途,再混兩年外放做個官員絕對是沒問題的。
可是現在問題來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