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揮手,她讓他進去,順帶提醒:“楊剛,這件事情還沒完,後續我會通知家長。”
一堂考試下來,她抱著試卷回到辦公室,拿在手中的紅色鋼筆遲遲沒有落下,全然沒了平時的平靜,心裡的一灘湖水被人攪得漣漪陣陣,她乾脆丟下鋼筆,把試卷推到一邊,順帶掏出手機,給蘇木撥打電話,電話通了,卻是沒人接,嘟嘟嘟叫完之後,掉線,她內心更添煩躁,索性趴在桌上,涼涼的桌面貼上微熱的臉頰,頭頂上的電風扇嘎吱嘎吱地搖晃,窗外蔥綠的大樹吝嗇地朝辦公室裡投下來一點陰影,操場上人影在日光下晃動。
“葉老師,病了嗎?”門被推開,(4)班的化學老師揚起一臉關切的笑容問候。
葉潯沒搭腔,看了餘下的時間,十一點半了,可以提前走了。她再次拿起手機給對方通訊,不多久,對方那邊接通了,但是沒有說話,似是手機被甩置在一邊,電話那頭可模糊地聽見有人在爭吵,小孩的哭聲,大人的辱罵聲,密密麻麻地壓過來,令她神經緊繃,陡地直身,抄過手機,拔腿就往外跑。(4)班的化學老師深感莫名其妙,在背後對她翻了個白眼。
葉潯在路邊攔到一輛車,直截了當地對著司機說:“二十分鐘,到南橋街蘇醫師診所,價錢雙倍,不夠再加。”
司機初始不願意,聽到價錢,眼神鬆動了些,過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答應,緊接著一路生死時速直接彪到診所門口,門口已經圍了很多的人,葉潯看都沒看司機一眼,一手從褲袋裡掏出幾張紅票子,一手推開車門,下車。
推推搡搡,她終於勉強地擠在最前面,入目即是一老一少,小的那個抱住蘇木的大腿,年長的則是坐在地上,神情激動,怒瞪著眼,臉紅脖子粗,他振振有詞地道:“無良醫生,只曉得賺錢,為利益,你們大夥看看我兒都被他整成啥樣子了……”罵聲不歇,越罵越難聽。旁邊的小孩也跟著附和,只不過是哭,喉嚨都哭啞了,還是緊抱著蘇木的腿不放手。
張政站在裡邊兒,一抬頭間就發現了葉潯,他衝著她招了招手,順帶朝著右手邊的方向努了努嘴,葉潯明瞭,及時地退出人群,去到右側的小門,張政一把將她拉進來,隨後摸著胸口,坐在椅子上,嘆氣:“這都叫什麼事啊……給師傅攤上這種事情。”
葉潯望著他,視線卻是穿過他落在地面上的手機,螢幕亮著,顯示著還在與對方通話,而那個對方赫然就是她,果然電話是被丟到一邊了。
“那對父子嗎?”
張政瞥一眼門口,撓腦袋,不無氣惱:“不就是嗎,上個星期已經有人來鬧過事了,然後師傅被那個女孩兒的母親,一氣之下拿著水果刀把手臂給劃傷了,沒想到這次又換了一對父子。”
室外是喧囂鬧騰的人群,與室內安安靜靜地,唯有張政的細細的說話聲形成鮮明的對比,他講,聲音忿忿的:“這完全就是一場鬧劇,現在這對父子就沒有來這邊治療過牙齒,突然地就過來鬧事了,說話也是帶著口音,更像是外地的,剛開始那次蘇醫生還沒計較,估計也是想著太可憐,為了一口飯吃,就沒報警,哪知道這次會有人這般上門來鬧騰,哎,蘇醫生又不准我們上前去幫忙,只能乾坐著等。”
葉潯問:“為什麼不要人幫忙?”
這個問題,回答不上來,只好胡編亂造:“可能是在等他們鬧夠了,就會散去吧。”
良久,沒聽到身側人的回應,等他去抬頭時,葉潯已經到了鬧劇的中心地帶了,她無視蘇木投過來的眼神,直接抓住小孩兒的胳膊,忽地,嗚啦嗚啦的地警車的聲音戳破空氣,落在眾人耳裡,幾個民警從警車裡走出來,目露嚴厲,臉上的肌肉更是一絲不苟地繃著,周身的氣場凌人,圍觀的群眾自覺地讓開一條路。
為首的一個民警質問蘇木:“是不是你報警的,說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