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瀚回過神來,面露倦色,極緩極緩地說道:“收殮,明日送回梁都!”
“是!”
司馬瀚閉目,按照規矩,戰場上喪命的將士即便是得回了屍體也要火葬,只是司馬浩是他的親弟,讓親弟以全屍返回故土入葬祖墳,是他這個做哥哥的最後一點心意。
翌日傍晚,大燕軍營便得到訊息,司馬浩果然身亡。幾位副將皆有些驚奇,隨無雙出戰的路副將與萬副將昨日親眼近距離見到無雙的招式,心中猜測是那把劍有些名堂,無雙未說,他們也不便多言。
魏昭不禁好奇地問江陵:“江夫子昨日便說司馬浩必死,不知是如何得知的!”
江夫子笑眯了雙眼,他自然知道是隋刃之故,隋刃傷人即死,那司馬浩自然不會例外。但他不願滿足他們的好奇心,便挑了挑眉,有些神秘地說道:“猜的!”
魏昭聞言,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卻明白江陵怕是有意戲耍,雙目閃過一絲怒意,面上卻微帶笑意,說道:“江夫子真是好運氣啊!”
江夫子笑得更歡,他故作風度地搖了搖手,說道:“魏將軍此言差矣,江某一向把運氣看做是實力的一部分,魏將軍可以直接贊江某好智謀,不用將兩者分開!”
魏昭突然覺得胸口發悶,這個江夫子真真是……厚顏無恥!
“昨日殿下擊敗司馬浩,趁機進攻,殲滅梁軍五萬,實在是可喜可賀!敢問殿下是否要犒勞將士?”王副將問道,掩不住一臉的欣慰。
無雙以一己之力殺死司馬浩,使得將士們士氣大漲,又趁梁軍混亂之機使得十萬梁軍只餘半數,實在難得!
“不必!只犒勞少部分人會引起其他士兵的不滿,況且現在也不是該放鬆的時候!”無雙淡聲說道。
“殿下可是有擔憂之處?”曹副將皺眉問道。昨日之戰他瞧得分明,知道這位女殿下確實有些本事,方才聽她說出那番話,不禁也有些擔憂。
李晏面無表情地說道:“司馬瀚心機深沉,行事謹慎,與他的兩個兄弟截然不同,是以此番交戰梁軍一直按兵不動,不像十多年前那般只顧猛烈進攻以武力求勝,即便是司馬浩按捺不住,也未強攻,想必是聽了他的命令。司馬瀚與司馬燼的關係一般,與司馬浩倒是感情深厚,如今司馬浩身死,司馬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司馬瀚已觀察了三個多月,想必已經得了不少有用的東西,時機成熟隨時都可攻打槐城,恐怕還會智取!”
李晏雖然無軍職在身,但他是李太師的孫子,自然有些本事,因此他替無雙發言倒未令幾位副將心生反感,只是此話一出,眾人皆沉默深思。
主將們在大帳中討論軍中要務,帳外將士們因昨日大勝,鬆懈下來,聚在一塊兒笑談幾句。天色已黑,士兵們剛用完晚膳,圍著火堆談論昨日的戰事。
一士兵得意地說道:“你們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我的位置靠前面,可是親眼看了對決的整個過程,咱們這位燕王殿下可不一般著呢!”
“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說當時的情況!奶奶的,昨兒個不該我守城門,沒瞧著那麼精彩的對決,昨晚城門上的兄弟只是說了個大概,他們也瞧得不太清楚,你離得近,看得清楚,給我們都說說,當時是個什麼情況!”一人喊道。
“你別急啊,也得讓我緩口氣慢慢說啊!”
“不急不急,我們不急,你慢慢說!”其他人忙道。
“話說那司馬浩不但滿口汙言穢語,還目中無人得很,見到燕王殿下竟然還嘲笑殿下怕他躲他,好在路副將出言反擊,那司馬浩還不以為恥,說那些下流手段能讓殿下迎戰就是好手段,真是不要臉……”
“梁國狗向來卑鄙狡詐,不要臉很常見,你別盡說這些,說說對打的過程!”一個駐守北關計程車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