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道的關係,搞得這麼僵,還指望打勝仗不成?
“什麼事?”
看到黎將軍到來,張克儉隨口問道。
“陝西洪承疇督師送來的緊急公文,從潼關送來的。”
黎將軍簡單的說道。
“洪老九?”
張克儉自言自語的咕嘟一聲,將公文接過來。
他放下毛筆,將公文開啟。開始的時候,不是很在意,只是隨意的瀏覽。兩個不同系統的公文往來,開頭一般都是廢話的,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可是,片刻之後,他臉色大變,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好像要窒息一樣。原本還算紅潤的臉色,變得一片雪白。驀然間,他好像貓頭鷹一樣,盯著黎將軍說道:“快!將送信的人叫來!”
黎將軍頓時感覺有點不妙,急忙轉身去了。幸好,路途很近,他出門一路疾馳,在吊橋的外面,找到了信使劉興國。劉興國其實也很著急,就等著召喚呢。兩人急匆匆的返回道臺衙門。
張克儉手握公文,目光死死的盯著劉興國,語調竟然有些不聽控制的說道:“你們收到的訊息,可曾確切?什麼時候收到的訊息?
為什麼不立刻派遣援軍?”
劉興國謹慎的說道:“是昨天夜裡才收到的。之前,誰也想不到,局勢會如此的危急。
總以為可以支撐三五天的時間。我軍的騎兵,都在風翔府一帶,潼關只有三百騎兵。等到噩耗傳來,已經反應不及了。聽聞汝州城有騎兵,督師大人就差我迅速趕來了。”
“噗!”
張克儉好像失去了支撐,有氣無力的癱瘓在地上。
片刻之後,他才想起了什麼,匆匆忙忙的叫起來:…決!備轎!我要去承運寺!劉興國,你也跟我來!”
黎將軍急忙下令準備。頃刻之間,張克儉就上了轎子,急匆匆的往承運寺的方向去了。
黎將軍在後面納悶不已,什麼事情,居然將素來以雷打不驚著稱的道臺大人嚇威那樣?
難道說,陝西起義軍又發飆了?不可能啊,前幾天不是說,就要全部剿滅陝西流寇了嗎?怎麼大功將成,又搞出這樣的事情來?
唉,這年頭,不知所謂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張克儉到了承運寺,立刻求見楊嗣昌。正好楊嗣昌從承運寺出來,興致很高,很高興的就接見了張克儉。張克儉甚至沒有施禮,直接將洪承疇的公文遞了過去。
楊嗣昌很不高興張克儉的沒規矩,他很敏感,認為是下面的人,覺得自己本事不行,所以對自己沒有足夠的敬意。不過,他決定看完公文再說。然而,等他看完公文,已經忘記了張克儉的不敬了”什麼?”
“洛陽丟了?”
“福王死了?”
一時間,楊嗣昌只感覺天旋地轉,不由自主的癱瘓下去。
旁邊的親兵急忙將他攙扶住。可是,素來以風流著稱的楊督師,身體軟綿綿的,居然一絲絲的力氣都沒有了。兩個牛高馬大的親兵,需要耗費好大的力氣,才能將他撐起來。他拼命的喘息著,想要說話,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沒辦法,親兵和幕僚們,只好將楊嗣旨攙扶回去承運寺,找了一間安靜的廂房躺下,又端來專門醫治心神不寧的茶水,給楊嗣昌喝了下去。楊嗣昌的臉色,才稍微好了一點。可是,他依然是沒有說話的力氣,臉色依然蒼白的可怕。他的眼神,也完全是空洞的,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張克儉早就知道楊嗣昌會有這樣的反應。
這個楊嗣昌,就是一個繡花大枕頭,外表好看,裡面卻是一團狗屎。每天都在叫剿滅流寇,以競全功,又大叫剿滅張準,平定天下,雄心勃勃,壯志滿懷。可是,當真正的大事來臨的時候,他馬上就被擊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