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間裡的人沒有人不相信遊玉歲不是病重,除了被強行拖來的崔宴。
崔宴瞧著床上的遊玉歲只覺得太子裝病的功夫真是越發惟妙惟肖了,如果他不是早就診過他的脈,恐怕他也會被唬住。
「還不快診脈。」謝檀,太子的表哥,景朝最年輕的大理寺少卿如此對崔宴說道。
崔宴:……謝家子果然討厭。
下一刻,崔宴擠走了半跪在床榻邊握著遊玉歲手的霍西陵,然後伸出手開始為遊玉歲診脈。
在崔宴的手指搭上游玉歲手腕的時候,他不由心道一聲果然。
果然太子殿下又在裝病,這次又是碰瓷誰?
「殿下如何?」謝檀再次冷淡地開口道。
崔宴聞言不由回身瞪了謝檀一眼道:「要麼你來診脈,不會就閉嘴。」
謝檀聞言果斷閉嘴,一旁的霍西陵則是擔心地看著,他在想早知道自己就出手將那群驚擾了太子休息的學子趕走就好了,太子殿下如今也不必受這樣的苦了。
而坐在太子跟前的崔宴則是裝模作樣地把了一番脈,心裡卻在思考自己前幾次自己給遊玉歲把脈時遊玉歲的狀態。
崔宴是個極其聰明的人,他只需要一直一想便發覺出了不對,太子殿下似乎認為自己的身體很差。
但是崔宴從這麼幾次的診斷結果來看,太子的身體看似柔弱實則十分強壯,就算和身邊的小男寵打上一架也不成問題。
但是……要告訴這兩個人嗎?崔宴不準痕跡地看了一眼擔心中的謝檀和霍西陵。
最後,崔宴選擇不說,說了的話他還有什麼理由給裝病的太子殿下送上一碗苦藥呢。
「如何?」霍西陵緊張地問道。
「太子殿下傷到了心脈。」崔宴一臉沉痛地說道,「早就說過不要刺激太子殿下,你們為什麼就不聽了。」
謝檀聞言垂下了眼眸,霍西陵握緊了拳頭,此時的崔宴還不知道他的這句話給未曾謀面的張魯仁開啟了悲慘的一生。
而躺在床上的遊玉歲則是差點給崔宴豎起大手指,崔太醫果然有眼色。
「等我施一套針,以後可要仔細將養。」話音落下,崔宴便拿起了銀針給遊玉歲偽造起了脈象。
施針結束後,遊玉歲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殿下,你沒事吧。」霍西陵宛如一隻大狗狗一般蹭到了遊玉歲面前。
一旁的謝檀看見這一幕狠狠地皺了一下眉頭,而遊玉歲也開口叫道:「表哥。」
今上厭惡世家,同時不許諸位皇子與外家往來過密,而先皇后早已不在,沒有先皇后作為紐帶,遊玉歲與謝家關係越發淡薄,交往僅停留在每年的節禮,即便相遇也是互相點頭便擦肩離去,他們互相都在剋制免得犯了皇帝的忌諱,讓本就淡漠的父子關係更加如履薄冰。
現在遊玉歲想通了,他父皇開不開心和他有什麼關係,就要表哥就要表哥,就要外祖就要外祖,於是遊玉歲乖巧地叫了好幾聲表哥,叫得謝檀眉宇淡然消散帶上了幾分笑意。
「殿下現在這樣很好。」謝檀將遊玉歲落下的白玉菸鬥遞了過去道。
謝檀很清楚遊玉歲以前一直再迎合今上的喜好,即便是容貌也要刻意修飾出清雅的模樣來,然而謝家人天生就一副艷麗的長相,這樣的做法讓謝檀不由感到心疼,如若生在謝家,作為謝家子何須去看旁人的眼色。
「生死之後,自然有所改變。」遊玉歲接過白玉菸鬥笑著說道,「還請表哥向外祖帶一句話,玉歲得了空便去拜訪。」
謝檀聞言勾起了嘴唇道:「如此甚好。」
他未曾想自己來這一次春日宴,還有了以外之喜,如果祖父知道想必分外高興。
一旁的崔宴見此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