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地獄之門

當陳凱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的意識仍然混亂，彷彿整個靈魂被碾碎後又重新拼湊起來。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漆黑的空間中，四周沒有任何光線，也沒有任何聲音，只有深沉的寂靜將他緊緊包圍。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像是某種腐爛了幾世紀的東西正在緩慢分解。

他的身體動彈不得，就像被無形的鎖鏈束縛住。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臟瘋狂地跳動，彷彿下一秒就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他試圖喊叫，但喉嚨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乾澀的喘息聲在空曠的黑暗中迴盪。

忽然，他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那聲音由遠及近，彷彿某種生物正在黑暗中緩緩靠近。他屏住呼吸，緊張地注視著前方，儘管他什麼都看不見，但他能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視線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誰……誰在那裡？”他的聲音微弱而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絲氣息。

沒有回答，只有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黑暗中浮現出了一點微弱的光芒，那光芒如同磷火般閃爍不定，將整個空間映照得若隱若現。

他看清了自己的處境：他正躺在一片由紅色晶體覆蓋的地面上，而四周的牆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滿了古老的符號。那些符號像是在訴說著某種失落已久的語言，每一個符號都散發出淡淡的紅光，像是無數的眼睛在注視著他。

腳步聲停了下來，光芒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高大而瘦削，全身被一層類似灰塵和碎石的東西覆蓋，只有一雙眼睛透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你是誰？”陳凱強忍著恐懼問道，但他的聲音聽起來幾乎像是哀求。

“你已經看到了。”那聲音低沉而古老，彷彿不是透過耳朵，而是直接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你已經被選擇。”

“選擇？什麼選擇？”陳凱驚恐地問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我出去！”

“沒有人能離開這裡。”那聲音繼續說道，語氣平靜卻充滿威嚴，“你來到這裡，並非偶然。你們的世界，只是一個淺薄的表面，而這裡，是真實的核心。”

陳凱的腦海裡湧現出無數混亂的畫面，那些畫面模糊而扭曲，充滿了血腥和絕望。他看到無數生物在火海中掙扎，它們的臉上帶著無法言喻的痛苦，而在它們之上，漂浮著一雙巨大的眼睛，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

“這是地獄嗎？”陳凱喃喃問道，聲音顫抖。

“不，這是源頭。”那聲音回答，“一切生命的，也是終點。”

陳凱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崩潰，他拼命搖頭，試圖擺脫這些詭異的想法。但那聲音像是直接侵入了他的靈魂，無論他怎麼掙扎都無法擺脫。

“為什麼是我？”他崩潰地喊道，“我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讓我來到這裡？”

“因為你看到了真相。”那聲音說道，“你開啟了通往深淵的大門，而現在，你必須接受它。”

陳凱試圖反駁，但話到嘴邊卻被硬生生地壓了回去。他的視線再次被那雙巨大的眼睛吸引，那眼睛彷彿擁有無窮的力量，將他的整個靈魂撕裂並重塑。他的意識開始模糊，周圍的空間也變得扭曲，彷彿整個世界正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吞噬。

就在他即將完全失去意識的瞬間，他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凱！”

是李凌的聲音！陳凱猛地睜開眼睛，看見李凌站在不遠處。他的臉上依舊掛著那種莫名的微笑，但眼神卻透出一種詭異的冷漠。

“李凌！快救我！”陳凱大喊，試圖朝李凌靠近，但他的身體像是被牢牢釘在原地，無法動彈分毫。

李凌緩緩走向他，每一步都帶著一種壓迫感。他的目光鎖定在陳凱身上，嘴角的微笑變得更加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