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聚賢莊,馬成功下了車,卻見周立坐在車裡不動,有些奇怪地道:“他只叫我上去?”這個“他”,當然是指李思源。
周立摸出煙,拿打火機點燃,這才悠悠地道:“我問了李奇峰,連他都沒叫。李奇峰說三個臭皮匠也分高低,你就是個兒高的那個。”
馬成功笑了笑,轉身上了樓。
跟著服務員到了最裡面的一間茶室,進了門,卻見李思源正拿著個茶寵在仔細端詳,小紅泥爐子上的砂跳噹噹噹地響個不停。
抬頭看到馬成功,李思源放下茶寵,笑道:“馬成功,請坐。”
馬成功坐到李思源對面,道:“李市長,你好。”
李思源笑著點了點頭,端起砂跳,倒了一杯茶放到馬成功面前,笑道:“嶺南的鷹嘴,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慣。”
馬成功雙手接過茶,道:“我是個粗人,非洲的樹葉都能喝的津津有味。”
李思源看著馬成功,臉上的笑容卻漸漸褪去。過了幾秒鐘,他才道:“你能幫助奇峰,我很高興,也很感謝你。”
馬成功微微一笑,道:“是李奇峰在幫助我。”這倒是他的真心話。本來剛回國的他就諸事繁忙,還得應付外勤總部的甄別,現在又被弄到木馬去搞實驗場地建設。雨霖鈴門前那個案子,以及那個案子所衍生出來的這些事,只有暫時先讓李奇峰和周立查著。畢竟這些事都和花園路拆遷有關,還因為馬成功的檔案被拍,導致和馬成功自己也息息相關。
李思源看了看馬成功,起身揹著手走了幾步,然後又轉身坐下,看著馬成功不說話。
馬成功倒是保持著面部的微笑,以及正襟危坐的姿勢。他知道李思源這是在思考到底該怎麼開口,或者說是不是現在就要給馬成功交底。只是這不太像一個上位者的姿態,除非是他被逼到了絕境。
見馬成功這個模樣,李思源知道眼前這小子不像他所聽到的那副見到領導就矮三分的模樣。當然,根據他私下所瞭解的情況,也知道馬成功不可能像自己平常見到的那些國企員工。否則他也不可能私下跟他見面,還是在自己平常處理私事的這家“聚賢莊”。
想了想,李思源還是先開口道:“你應該已經知道我今晚叫你來的原因。”
馬成功卻搖了搖頭,道:“這個我真不知道。”
李思源像是如釋重負般將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著,敲到第五下,才道:“可以猜一猜。”
馬成功看著他的樣子,笑道:“難道是李市長要動一動?”
李思源不動聲色地看著馬成功,但手上敲擊桌面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看到李思源的動作,馬成功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猜對了。同時他心裡也腹誹道:領導說話要不要這麼雲山霧繞的啊!一個白海生,一個傅長風,還有面前這個李思源,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累不累啊!
當然,馬成功也不是未卜先知,一個小時前周博洋的話猶在耳邊,這會李思源又找自己來,這不是合情合理的推測嗎?
半晌,李思源才開口道:“我知道你很難。畢竟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也需要三個幫。只是你讓周立介入這件事,不是很妥當。”
馬成功笑了笑,道:“李市長,我只是清江分公司的一個職員。”
他的話說的很直白,在國內做事需要有靠山。你自己單槍匹馬能代表誰?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你說什麼代表國家代表政府辦事都是瞎扯淡,那些不學無術整天把人民的名義掛嘴上的人最後都進去了,他們除了在電視上痛哭流涕地懺悔自己給國家人民造成了損失之外,就沒為國家人民辦成任何事。
李思源也笑了起來,他知道馬成功說的是事實。畢竟馬成功現在無權無勢,國安那邊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