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宛辭一心想著哄老公,自然沒注意到對面路邊停下的賓利。
而陸嶼緩緩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親了下她眼尾,珍重地摟著她,轉開話題。
他看向這條人行道,問她:“那八年,晚晚都是自己走這條路嗎?”
兩人牽著手向前走,蘇宛辭向斜前方的方向指了指,唇角微微彎起:
“對,我之前住的公寓就在那裡,離研究所很近,我帶你去看看。”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陸嶼忽而說:
“老婆,其實我來過。”
蘇宛辭:“?”
“什麼?”
陸嶼握著她的手漸漸收緊。
說著,他眼底閃過幾分看不清情緒的薄笑,似悵然,更似慶幸。
蘇宛辭指尖微動,思緒回到那一天。
在那個,她的印象中,異國他鄉,最早和陸嶼見面的時候。
雖然那個時候年齡真的很小,而且時間也是那麼久遠之前的事,可奇妙的是,她卻一直記得那一天。
包括細節,直到現在,她都記得。
陸嶼的聲音停頓剎那。
很快,在寧靜的晚風中,接著響起:
甚至陸嶼曾經想過,等到第二次他的小姑娘再見到他時,他一定要想辦法拐走她。
可惜的是,後來那七年,陸嶼再也沒有找到出現在她面前的機會。
雖然傅景洲偶然也有遲到的時候,但他一般中午之前肯定可以來到。
再也沒有像第一年那樣,到了晚上才姍姍來遲。
後來陸嶼也偶然想過,或許他傅景洲也是害怕了吧,
害怕他再來那麼晚,蘇宛辭就真的被人拐走了。
陸嶼現在說的這些,蘇宛辭以前並不知道。
聽到這些往事,心臟像是被人猝然間揪緊,悶悶的疼。
眼眶越來越酸澀,在水霧凝結之前,她埋頭鑽進了他懷裡,不想讓他看到她眼中的淚光。
“傻子麼,你不知道冷嗎!”
陸嶼怎會聽不出她話中的哽咽。
長臂圈住她,在不傷到她和孩子的前提下,將人緊緊傭在了懷裡。
他唇角的笑意溫柔纏綿。
“當然不冷,因為每次見到我的晚晚,心都是熱的。”
在陸嶼的角度看,那些年,他該有多疼。
“對不起……”
“對不起……”
她一遍遍道歉,第一次如此期望時間可以倒流一次,若是可以回到第一年,
當他問她要不要換種生活的時候,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點頭跟著他離開。
陸嶼心疼的擦掉她眼角的淚水,低頭用唇堵住她一遍遍的道歉聲。
直到那眼角再也分泌不出來新的淚珠,他才緩緩放開她。
注視著她眼眸,他嘆息開口:
“我的晚晚才是真的傻,寶貝兒,你看不出來嗎?你老公對你說起那些從前,可不是想讓你有愧疚,而且想讓你多心疼你老公幾分。”
蘇宛辭不說話,只沉默地抱著他。
怎麼也不肯鬆開。
而此時斜後方停在陰影處的一輛黑色賓利中,車後座,傅景洲死死攥著拳,眼底壓著翻滾的情緒,定定看著緊緊相擁的男女。
邢航坐在前面的駕駛座,親眼看著在極短時間內,傅景洲臉上的情緒,由震驚、詫異、到難以抑制的欣喜,漸漸再到現在的死寂和絕望。
車內安靜的彷彿能聽到呼吸聲。
傅景洲顫著手,降下車窗。
想再聽一次她的聲音。
明明中間隔著馬路,路上還有來來往往的車輛,但傅景洲卻恍惚覺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