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齮!”
“臣在!”桓齮策馬上前,在馬背上欠身施禮。
嬴政胸有成竹地說:“在左右側翼各調一萬精兵警戒,防止趙魏偷襲。”
“遵令!”桓齮打馬而去。
“李斯!”
“臣在。”
嬴政果斷地下令:“繼續利用間諜組織採取反間戰術,防止趙魏聯合。”
“遵令。”
“其餘眾將士!”
“在!”眾人的回答響徹雲端。
嬴政舉目望向屯留的城牆,深邃的目光中寒光一閃,緩緩下令,“全軍開始備戰,等寡人指令攻城!”
這時,屯留城的高牆上,叛軍喊出話來:“嬴政,你聽著!我們才是正統,要想免除戰端,首先解除呂不韋的官職,追究糧草後援不力的責任;其後嬴政自動退位,由宗室召開會議,重新冊立新君。”
上百人同時喊話,又順著風,營地上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大家都有意無意望向嬴政。
寒芳也聽得清清楚楚,她不由望向嬴政,見他勒馬朝城牆上眺望了一陣,臉色漸漸陰沉,眯起眼睛,停了片刻,嘴角輕扯,嘿嘿一笑,打馬自回營帳去了。
寒芳原以為嬴政會大發雷霆,誰知道他竟笑著回了營帳,拿起書簡看了起來,不禁大為好奇。
“有話你就問!”嬴政端坐如泰山,連頭也沒抬。
寒芳眨眨眼睛撓撓頭。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何不立刻攻城?”嬴政放下書簡,滿臉笑意。
“嗯!”寒芳點頭。
嬴政一挑眉毛:“我在給叛軍機會,如果不戰而降,我還可以有藉口赦免了他們的罪,否則我只能把他們當叛軍處置。”
寒芳這才明白,嬴政在給叛軍臺階下。
“這只是其一。”嬴政輕蔑地一笑,接著說,“其二,叛軍這樣負隅頑抗,寧死不降,忘了周圍還有虎視眈眈的眼睛,我們自己人在強敵環視中相互殘殺,是最愚蠢的悲劇,也是最危險的鬧劇,註定是同歸於盡的結局。我要讓叛軍看到我軍軍威,希望叛軍知難而降,儘量避免這場悲劇。”頓了頓又接著說,“即使我軍內部真打起來,趙軍也絕對佔不到便宜。”
寒芳再次佩服起嬴政統攬全域性的魄力,深深地點了點頭。猛地想起咸陽城內還有屈懷和嫪毐在蠢蠢欲動,驚道:“咸陽城你可有安排?嫪毐那個混蛋可能隨時會造反!”
嬴政用竹簡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子,瞭然一笑:“謝謝你提醒,我早已安排妥當,放心吧。”
寒芳揉著鼻子,忍不住誇道:“厲害,蚊子就是厲害。”
嬴政淡淡一笑,又突然嘆了口氣:“希望成蟜在城內能夠說服叛軍,繳械投降。”
寒芳捧著臉望著嬴政,發現他有著兩面極端的性格。此時的沉穩和霸氣與前幾天那個稚氣童真的他判若兩人。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在大地的每一個角落,為大地披上一層金黃色的鎧甲。朔風吹來,帶來初冬的寒意。
寒芳跟在金盔金甲的嬴政身後,和其他將領一起巡視戰場。
嬴政巡視一週,滿意地點點頭,他下了戰馬拉起寒芳的手向前走了幾步,遙望屯留城樓。
天已經黑了。屯留城樓上處處亮著火把,火光下巡城計程車兵在來回走動。兵器偶爾在火光中閃動。
嬴政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成蟜,成蟜你現在怎麼樣了?哥哥還在等著你的訊息。”
寒芳想到隨時開始戰鬥,將是萬箭齊發,殺聲震天,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眼前這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頃刻就灰飛煙滅,她感到一陣陣寒意,不由抖了起來,拉著嬴政的手臂,輕輕說:“蚊子,我怕。我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