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恨走出密室的時候,謝霜歌還沒回過神來,暗衛們跟上來,楚無恨擺擺手道:“退下。”
暗衛們擔憂的對視一眼,還是聽命離開。
楚無恨孤身一人沿著昏暗幽深的密道往前走,空蕩蕩的地下回響著他沉重的腳步聲,一下下敲在謝霜歌心頭。
明明沒說話,但謝霜歌就是莫名覺得難過。
她一個外人聽到這些話都覺得心裡堵得慌,像塞了一大塊石頭,上不去下不來的。
那揹負著血海深沉的楚無恨該有多難受?
親生父親花錢買兇殺親生母親,甚至連腹中胎兒都不想放過,何其荒謬?
謝霜歌有心安慰他,又沒法開口。
兩側石壁上的燭火投落在地上,照出他的影子,修長又落寞。
謝霜歌心裡一緊,小聲道:“楚無恨。”
楚無恨腳步微頓,緩慢的眨了下眼睛。
謝霜歌:“!”
聽到了?
下一刻,楚無恨出手如電,一拳砸在身旁的石壁上,“咚”的一聲悶響,石壁如蛛網一般裂開,凹出一個拳頭的坑。
謝霜歌聽得心驚肉跳,“你——”
想說他瘋了,又不忍苛責。
她抿抿唇,更難受了,“算了,發洩一下也好。”
楚無恨維持這個姿勢良久,才緩緩收回手,黑沉的眸子裡不見半點光亮。
他的手從謝霜歌眼前一晃而過,隱隱看見了一點血色,謝霜歌立刻站了起來,“果然破了。”
楚無恨自己倒是半點都不在乎,輕輕的甩了下手,繼續往前走。
好巧不巧的,有一滴血正好落在了玉佩上,謝霜歌眼前一紅,周圍的白霧倏地變了色。
“怎麼回事?”
謝霜歌茫然的轉了一圈,所有的白霧都在頃刻間變為了紅色,向著她湧來。
她下意識往後退,卻避無可避,“唔——”
淡淡的血腥味彌散開來,謝霜歌捂住自己的鼻子,沒等她有下一步動作,血霧就已經化作巨繭把她圍困其中。
一陣陣灼熱的感覺從腳底蔓延開,謝霜歌猛地想起烈火焚身的那個夢,身體不由得繃緊。
“嗯……好燙!”
血霧一縷縷擠入她的身體,謝霜歌感覺整個人都要燒起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陣的刺痛。
她忍不住痛撥出聲,眼前一黑,毫無招架之力的暈了過去。
血霧籠罩住她,逐漸縮小,最後完全沒入,玉佩復歸平靜。
……
“靈犀姑娘,現在可以睜開眼了。”
辛止輕輕的推了靈犀一把,靈犀扯下眼睛上的黑布,發現自己面前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很樸素,沒有什麼花紋標誌,看不出是誰家的車。
“姑娘見諒,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主子處境危險,不能出任何差池。”
辛止笑吟吟的在靈犀身後道:“請姑娘上車,我送你回伯陽侯府。”
靈犀轉身看向他,見他還戴著那張猙獰的面具,點點頭:“有勞。”
她沒有多問,提著裙襬上了馬車,辛止坐在外面一揚馬鞭:“駕——”
馬車跑起來,靈犀躲開眾人視線,終於鬆了口氣,隨即又溼了眼眶。
她守著這個秘密這麼多年,終於把真相說出去了。
夫人,您在天有靈看到了嗎?小主人回來給你報仇了,你看,他很厲害呢。
她靠在車壁上無聲痛哭,但一想到馬上要回侯府了,她怕被人看出端倪詢問,看了眼身邊的油紙袋,那是她幫柳氏買的點心。
眼睛一轉,靈犀計上心來。
……
辛止把馬車停在離侯府一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