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地方不是你能去的,要報仇,另想法子吧。”他懶懶回頭,慢條斯理地以兩手環著胸,“不過在走前,我還是想給你一個忠告。”
“什麼忠告?”在燕吹笛能夠準確說出他生前的官職後,現在殞星已對他是草木皆兵,連忙豎起了雙耳,不敢漏聽絲毫。
他意喻深遠地瞧著他,目光裡,帶著絲絲同情,“回去吧,既是死了,就別再回人間了,更不要去想報仇這碼子事。”
“為什麼?”
他沒有回答,仰首看向夜空,因為月明,故而星子暗淡得令人瞧不清,令那顆高懸於明媚夜海中的月兒,看來,是如此的孤單。
再過不久,人間將有一顆原本該屬於天際的殞星降臨,併為人間帶來動亂,或許那時,天際上的月兒就將不會再麼孤單了吧?
就在殞星再也無法忍受這候沉默,也等不下去時,久久,他終於再度啟口。
“因為,你將會後悔你曾回來人間一遭。”
第四章
他始終不明白那個人的話意。
在那個來如忽至的東風,去如飛快殞失的秋葉的男子消失後,殞星雖把那人的話給聽進耳了,但仍是想到鍾靈宮去試試他的運氣,沒想到,他連皇城內城都還未進去,就被一道宛如銅牆鐵壁的結界給擋在外頭。
就只是一道結界,他竟連內城都踏不進,在錯愕之餘,他發現這道擋絕了人間眾生的結界,是由道行法術修為極高的之人所為,因為,身有佛命的他,竟也是觸之不得、跨之不進。那個施法人,可能就是仗著份無人可及的自信,故不似其他皇城內的宮苑,有派駐兵衛駐守,僅只一道結界,就將所有可能的攪擾之客全都阻擋在外。
氣餒之餘,他再度回到廟內,沒有吵醒和衣而睡,靜靜蜷縮在廟內一隅的震玉,靜看著震玉的睡容,他腦海裡翻來覆去的,盡是那名嘴角帶著一份嘲弄笑意的男子的那席話。
他將會後悔他曾回來人間一遭?
此次回到人間,除了是為暗響、翟慶之外,其實他還有著一份私心,他想知道,他生前最後一段時間究竟做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結果,他想將那份始終無法拼湊齊全的記憶拼圖全都記起。
突如其來的倦意忽地排山倒海而來,來到人間後,他便沒休息過,他試著假寐了一會,卻又跌陷至朦朧不清的噩夢中掙扎難休,好不容易自夢中驚醒,卻以為自己還在孤牢內,他揚高了一雙手試著想掙脫,卻赫然發現手中無銬,這才想起,他已經回陽了。
晌午時分,外頭的草木被日光照得螢螢閃亮,一派綠色沁眼,他坐起身茫茫四望,沒想到自己這一睡竟睡了那麼久,回首尋找震玉,不見佳人芳蹤。
他原以為,她是餓了所以出去找東西吃,或者是她又如前些天般,又到她親人的墳上發呆了,可一陣惡寒卻自他的心底竄上,令他霍然站起。
還記得,昨夜他之所以會去鍾靈宮,是因城中紛紛謠傳護國法師即將以鬼子祭天一事,而在這事之外,他還另聽見了一個訊息……
今日是翟慶正式遷入以往震相所居的丞相府之日。
沒來由的,胸口又再度泛起了痛意,那份疼痛越來越鮮明,他甚至覺得它疼得像是胸坎裡的那顆心被人剮了出來的感覺,一份心慌衝動,驅策著他往外急急奔去,震玉那個傻瓜,她該不會是……
她是想借機報仇沒錯。
靜站在震府側門不遠處隱蔽的一隅,震玉雙目含冰似的看著裡頭熙來人往的一派熱絡景象,一座座朝中高官大臣親筆所提的匾額,由下人一一扛進了府內的廳堂,就連大門上昔日聖上親賜的震相府這三字,也改由御筆親提的翟相府所代替。
袖中的刀刃清涼涼地貼著她的細腕,她默不作聲,趁著府中之人繁忙、翟慶親自來到府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