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拱手道:“兒臣子嗣稀少已是定因,所以兒臣更應該對他們嚴厲些,不可輕易誇獎,以免成了紈絝子弟,那時再後悔已追悔莫及。”
話鋒一轉,回頭看了眼弘曆,繼續道:“再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弘曆現在文武可能不錯,但許多地方尚有足,容易浮誇,又是嬌養大了,比起弘時、弘晝更該嚴待。”
康熙帝冷眼看著胤真一副嚴父模樣,沉默半響,搖頭連道三個“你”字,最後嘆氣道:〃最近幾年你太多閒時花在草書佛法上面,卻又極為較真,不過這也罷,結果總是好的。〃說完,見胤真仍是面不改色,恭敬聽著,眼氏微有滿意劃過。
康熙帝溺愛的看了眼弘曆,接著對胤真道:“好了,不提這了,弘曆還等著解疑呢。”話語稍停,又低瞧了瞧絲絹,方道:“老四,今個兒談起了生辰命理,你與朕對此都有專研,不過看來還是朕比你更精通些。”胤真皺眉道:“皇阿瑪是九王之尊,兒臣豈能與您比擬。”
康熙直接略過胤真的話,依理而論道:“書雲:子午酉卯成大格,文武徑邦,為人陪秀,作事能為。連執行乙未。甲午,癸已身旺,洩製為奇,俱以為美。弘曆命格正是如此,當年欽天監為朕所披的命理也是極好之象,實在難的,但比起弘曆的,仍差上一截。”
話落,胤真、慧珠、弘曆齊齊跪地,弘晝見之,慢半帕的亦跪於弘曆身後。康熙帝狀似納罕道:“你們這是做什麼?”胤真正色道:“皇阿瑪,此話萬萬不和規矩,您是天子之命,弘曆不過是臣子,最多佔了富貴福祿罷了。”弘曆插話道:“皇瑪麼,師傅教導過,您的命理乃是天子之命,任何人不可比擬,孫兒更是不敢與之相提。”說罷,不懼康熙帝屯生的怒氣,直視龍顏。
康熙帝不過是佯怒,實則試探,此時見向來寵愛的孫子短短素月未親暱,周身已氣勢大顯,兩隻秋水般澄澈的眼睛裡流動著不同尋常的靈氣與沉靜,行動舉止間,比起同歲的弘晝也敏捷得體,較之他近一百名孫兒中也是撥萃出眾。
一番相比之下;康熙帝不由想起胤真適才的答話,子嗣稀少是胤真不可扭轉的劣勢,但胤真卻身傳言教,把孩子教養的極為出色,可謂是子不貴在多,而貴在精,尤其是還有命格資質都是少有的一子。。。想到這裡,康熙帝心裡驀然一痛,其實子嗣又多又精也同樣不是好事,猶如他。。。
弘曆揣測不安的與康熙帝對視,忽見康熙帝眼神黯然,盾著以前祖孫相處的情形,弘曆心裡一澀,不由自主的向前傾著身子,聲音含著濃濃的關切喚道:“皇瑪麼!”胤真不想弘曆居然這般莽撞而為,大怒道:“胡鬧,御前失儀,還不快跪下。”
老年的康熙帝在十幾個如狼似虎的兒子虎視眈眈窺視下,是十分渴求親情的。在近年來胤真不為朝野皇權,只是一心待著老父,康熙帝鐵石的心已又偏頗。這會兒,弘曆又真摯的關切,心裡更是大慰,微有激動。不過他終究是幾十年的帝王,心裡如何激動滿意,臉上仍是如常。
遂,只見康熙帝將絲絹遞給李德全收好後,罷手道:“老四,你不要在訓弘曆了,在朕眼裡,他是朕的好孫子。行了,你們都起來吧,今日是來賞花的,是家宴,一切君臣之禮都免了吧,你們也都歸坐吧。。。唔,對了,給鈕祜祿氏也設了桌椅吧。”
慧珠強制鎮定的謝過康熙帝賜坐,心裡卻暗自捏了兩把冷汗,一為康熙帝與胤真那番平常的父子對話,其實暗自下不然,乃是暗潮湧動;二為弘曆大膽作為,以她對弘曆的瞭解,弘曆剛才的動作話語,一半是出自真心,另一半卻是。。。
慧珠不敢再想,斂回思緒,微微分神於填漆錢金花紋炕案上擺著的時令瓜果,各色精巧的點心,馥郁芬芳的醇醇美酒,卻只覺品之無味,如同嚼蠟飲水。
彼時,康熙帝與胤真父子相談甚歡,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