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日光之下，站在身前的男人面容十分精緻。他顛了顛手裡的金屬棍子，而後笑著道：“方寧，你不跟我敘敘舊嗎？”

“……周祈？”謝方寧胃裡十分不舒服，可他此刻必須全神貫注應付眼前的男人，“我不認，不認識，你。”

周祈笑出了聲：“你怎麼會不認識我？！”他指了指自己左眼下的那顆並不十分明顯的黑色的痣，“告訴我，我到底是誰？我是周祈嗎？”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悶棍，敲在了謝方寧此刻並不靈活的頭腦上。

黑色的痣？左眼？還是右眼？

“謝方寧！”陸朝漾的聲音從耳邊炸開，這才牽扯回了他逐漸消散的思緒，“你沒事吧？”

再抬眼，謝方寧模模糊糊也看不清陸朝漾的臉，但他知道，是陸朝漾：“沒事……周祗……周祈……誰是，誰？”他喃喃自語，最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陸朝漾捏了自己的袖子去擦拭謝方寧嘴角的嘔吐殘留物，剛剛在屋子裡聽到了外頭的動靜大家便都趕了出來。一出來，看到的便是拿著金屬棍子在那外頭微笑的周祈和已經搖搖欲墜似乎是受了很大打擊的謝方寧……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陸朝漾現在也無從問起，只能惡狠狠看向周祈。她大聲質問道：“你為什麼總是要對周祗步步緊逼？！我不理解！明明他那麼尊敬你，他從來都沒有在我們面前說過你一句不好也從不責怪你對他的惡意，可是你卻一直不願意放過他，甚至連他身邊的人你都要殺！你是不是有什麼精神疾病啊！”

周祈‘哈哈’笑了兩聲，他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尊敬？你們說，是我對周祗步步緊逼？”彷彿是聽到了什麼潑天大笑話一般，他又大笑了起來，笑得整個人前仰後翻，“或許，你們該問問周祗，我到底是誰。”他拖著金屬棍子，一步步朝著陸朝漾走了過去，卻被裴川今一把摁住了肩膀。

“為什麼？裴川今，為什麼連你也成了他的人？！”周祈突然瘋狂大叫了起來，“他們選擇了他，你也要背叛我嗎？！裴川今！你告訴我，我是誰？！”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裴川今瞳孔縮了又縮，他滾動了一下喉結，而後道：“你是周祈。”

“是……”周祈像是洩了氣，他丟掉了手裡的金屬棍子，整個人也緩緩變得透明瞭起來，“我是周祈……我是，周祈……”最後那一聲輕飄飄的，就這麼散落在了空中。

另外三個人有點在狀態外，他們不知道這個跟周祗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卻也意識到這件事並不是他們可以多問的。這個時候能做的，就是閉嘴，不要多問。

事實上，就算他們追問，裴川今和陸朝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自己都不清楚，周祗和周祈之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個周祈每次出現就跟瘋子一樣，一會兒對著周祗發瘋一會兒對著裴川今發瘋，就好像已經失去了理智。

誰又能知道一個失去理智的人，他的行為他的話語到底有什麼含義呢？

“謝方寧？”陸朝漾拍了拍謝方寧的臉，對方似乎沒什麼反應，她只覺得自己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這還什麼都沒做，一下子就折了這麼多個人。

陸朝漾感覺自己有點撐不住了，以往再難那她都知道還有一個周祗頂著，便是她死了也會把周祗交給她的事情做好做完美，她也沒什麼特別大的心理負擔。可現在周祗不知去向，大機率是沒了，謝方寧又出現了不知名的症狀。他們一共一起六個人進的副本，現在只剩下她跟裴川今還能站著說話。

如果現在已經到了副本後期，陸朝漾都覺得自己咬咬牙堅持下去也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可現在，才第二天，事情還沒做起來，人倒是一個跟著一個沒了……

以前，周祗是怎麼撐下來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