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陽長公主長相偏英氣,雙目凝神、紅唇飽滿,只有眼角染上微不可見的細紋,無聲無息坐在那卻有凌人之勢。
瞧清楚兒媳婦的長相,廬陽長公主便命侍女將紅封遞過來,絲毫沒有親手遞過來的意思。
霍容玥只得從侍女手中接過紅封:“謝母親。”
“嗯,去見見大公子吧,日後你便是他的母親,我不求你為長孫家做多少,只要將我這孫兒照料好便算你有功。”她指指坐在一旁椅子上□□歲的男孩。
男孩聽了,從椅子上下來朝兩人一揖:“孩兒見過父親……母親。”他行禮時卻盯著長孫昭看,眼中有不掩飾的孺慕之情,後面那一句倒有些不情不願。
可長孫昭並不說話,跟沒看到這人似得,霍容玥只好親自扶起他:“大公子不必多禮。”
向嬤嬤適時將見面禮送上來,還有她緊張之下忘記給公主婆婆的,因為賜婚與成婚時間相隔太少,這些美其名曰她親手做的衣裳鞋襪都是母親命丫環仿她的繡技做出來的,只有給長孫昭的衣裳是她親手做出來的。
“侯爺有事先去忙吧,我和兒媳說說話。”廬陽長公主極其自然的囑咐。
長孫昭腳都未動,“兒子還得帶她去祭祖。”
提到祭祖,廬陽長公主臉上閃過幾絲不屑,卻沒有阻止,揮揮手讓他們下去。
原本以為會累死人的認親禮就這樣輕輕鬆鬆過去了,霍容玥心頭難免產生不真實感。一股奇怪的預感湧上心頭,平寧侯府一定不向表面上這麼平靜。
☆、第4章 蹊蹺
長孫家軍功起家,男人們都短命再加上男丁稀少,所以長孫家的祠堂看起來格外可憐。
霍容玥隨著長孫昭行禮拜見,這個女人一生只能來一次的地方一絲一毫都不容出錯。
稀稀拉拉的祖宗牌位中有一座牌位上面蒙著紅綢布,霍容玥淡淡瞄了一眼便猜出蒙著這人是誰——廬陽長公主愛若命根子的幼子,可惜尚不及弱冠便因病而亡,聽聞廬陽長公主還因幼子早亡大病一場。世人都猜廬陽長公主怕大兒子長孫昭重蹈長孫家男人們的覆轍便早早為他操辦親事,好在新進門的平寧侯夫人極為爭氣,進門後一年便為長孫昭誕下長子,廬陽長公主疼的什麼似的,親自教養他長大。
卻又不知是什麼緣故,平寧侯夫人生下長子後便因病去世,她去世後長達八年裡長孫昭都沒提過續絃的事,一個人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常年泡在軍營中不回府,傳聞長公主曾多次派人請平寧侯回府都被他悉數拒絕。
世人傳言,平寧侯是不想回到傷心地,只因太過思念平寧侯夫人云雲。
出了祠堂,霍容玥試探性的問:“不知姐姐牌位放在何處,論理我今兒該去拜祭的。”
填房要在正室面前執妾禮,霍容玥不願屈居人下,但向死人低頭算不得什麼,況且這人還是長孫昭的心尖尖。她正琢磨著穿這身正紅色纏枝石榴的裙子去拜祭是不是不大妥當,卻聽長孫昭冷聲道:“不用。”
丟下這倆個字,他便大步向前,看起來向是去了書房。
環侍的丫環婆子都同情的看著她,就連一向冷靜穩妥的向嬤嬤都面帶急色,霍容玥莫名其妙,死去小十年的人還是人們口中的禁忌,如若平寧侯夫人地下有知也該是高興的吧?
謝氏高不高興暫時猜不著,但霍容玥很快高興不起來,她被長孫昭拋下後帶著丫環婆子往新房走,半路冒出來一位中年婆子帶著幾分敷衍的給她行過禮,便道:“奴婢奉公主之命帶夫人去拜祭先夫人。”
這下,便是不想去也得去。
謝氏牌位放在西苑小佛堂裡,這裡離大公子長孫唸的院子很近,想必是廬陽長公主特意的吩咐的,也為方便大公子追思亡母。提到大公子,霍容玥好奇不已,她上輩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