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這不合常理。”許嬤嬤一句話將她心神拉回來,她一臉的不贊同。
霍容玥不明所以,她給謝氏行禮上香還有什麼不對嗎?
許嬤嬤皺著眉頭重申:“夫人,您在先夫人靈前得執妾禮。”
執妾禮?是要她跪下?霍容玥定定看她一眼,俯身屈膝行了一禮,將香插上便告辭離去:“妾身便不打擾先夫人清淨了。”
向嬤嬤沒跟著進佛堂,見霍容玥出來時面上隱約帶著不悅心頭便是一緊,又指指小佛堂西邊一腳悄聲道:“從您進去大公子就站在那裡了。”
霍容玥順著她的手看過去,長孫念正死死盯著他,那眼神就像是她搶了他什麼東西,等許嬤嬤出來後又拿眼神問許嬤嬤,許嬤嬤彷彿沒看到霍容玥一般:“霍氏已經給先夫人行過禮了。”
原來,大公子長孫念讓許嬤嬤假傳廬陽長公主之命,又親自盯著她給謝氏拜祭就是要看她屈服於謝氏之下……
站在西廂的長孫念翩翩佳公子般向霍容玥一揖:“多謝夫人。”少年眼睛裡帶著滿意,彷彿在看一件物品。
霍容玥面帶笑意:“大公子多言,祭拜先夫人是妾身本分。”
從西苑走回新房路過花園,花園裡一片花團錦簇的景象,皆因廬陽長公主愛花成痴,即使是凜凜寒冬平寧侯府的花園也開滿了爭奇鬥豔的鮮花。一行人走到一半霍容玥停在一株臘梅旁:“紅藥,咱們把這枝花帶回房中觀賞一番罷。”
紅藥小心翼翼採下五六枝臘梅,嬌嫩的黃色襯得她細白的臉蛋清秀可人,霍容玥無聲的笑了,不管如何她已經嫁入這侯府,是死是活她都要走出一條路來。
新房裡極安靜,小丫環和婆子們戰戰兢兢待在廊下,見新夫人回來齊齊行禮。
霍容玥嚇了一跳,不過臉上沒有表露半分,她的陪嫁丫環拂曉遠遠聽到動靜便匆匆跑來:“侯爺在書房看書,他們就都這副樣子了。”
“侯爺什麼時辰回來的?”她明白了大半,晨起時她就察覺到這府裡的下人對長孫昭恭敬的過分,都不敢正眼去看他,彷彿面對著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她暗暗猜測該不會是長孫昭當著下人們的面做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畢竟外頭可是傳平寧侯長孫昭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傳言雖然不可盡信,但也有幾分可取之處罷。
猶豫片刻,霍容玥還是去了書房,還未推開門便聽裡頭冷冷一聲:“何人?”
“夫君,是我。”霍容玥的聲音微小並含著幾分溫柔,向嬤嬤帶著丫環們停在一丈之外的地方,準備讓新婚夫妻倆好生培養感情。
大約是很久沒聽到她進來的動靜,長孫昭淡淡道一句:“進來。”
紅木門開合的聲音喚醒廊下一眾丫環,其中站在新房門外的美貌丫環臉色慘白,她們幾個都是廬陽長公主賞下來照顧長孫昭起居的,但半年多下來不僅沒進過正房,更別說書房。而霍容玥的六位陪嫁丫環都目不斜視的站在書房門外,遠遠的兩撥人就像是兩個派系,雖然能模糊看出對方的表情,但誰都不知道在之後的日子裡各自會使出怎樣的手段將對方拉下馬。
書房佈置的格外大氣,書架寥寥放著幾冊書,倒是博古架上放滿了各色古玩的,最醒目的是長孫昭身旁懸掛的兩把寶劍。寶劍尚未出鞘,可劍身上的凜凜寒光忍不住讓人心頭一凜。
將書房打量過一遍,霍容玥才想著措辭將來意說明白:“按規矩等會兒您得和妾身一起見見姨娘們和通房,不知夫君何時方便?”
長孫昭終於從書本中抬起頭,他劍眉緊斂,黑漆漆的星目看不出隱藏著什麼東西,似是在忍耐:“不……”想見。
可是對上霍容玥認真的眸子,他便將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隨你。”惜字如金的說完,他繃著臉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