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我一笑,鏡子裡的人也一笑,這張我平日裡最討厭也是最虛偽的笑臉,怎麼看怎麼彆扭。
忽然想起什麼,我雙手扶上惠喜的胸,平日裡她穿的衣服都比較寬大,不想她的胸還算的上挺,不過懷孕的女子胸本就會大些,不知道生完孩子後會怎麼樣。再一摸這俱身體的腰,我差點一個重心不穩摔死,這也叫腰嗎?雖然我知道她懷著孩子,但是……生完後呢?
“啊——”鏡子裡忽然出現一個影子,膛目結舌詫異的瞧著我怪異的動作,我只顧著去哀嘆現在的體型,一時有人來了也未覺。
待我回頭,看清來人是楊官後,呆了半晌才忍住淚意,深深的埋著頭,努力回想著惠喜見到楊官時總是這樣低著頭,然後淡淡的喚一聲:“相公。”
楊官嘆了口氣,看著我有些古怪的神情不作聲,扶著我走到床塌邊才道:“莫要想那麼多,都過去了……”
我不解其意,只怕他瞧出什麼端倪,壓低聲音答道:“恩……勞相公記掛了……”
“我們是夫妻,不必這麼客氣。”楊官忽然扶著我的肩膀迫使我對著他,神情滿是痛惜憐愛。我一怔,這不應該是楊官對著惠喜的表情,他從來沒有對著惠喜這樣柔情過,就連我,也未見過這樣的神情。為什麼?我才離開短短兩個多月,楊官……他就已經完全忘了我而發現了惠喜的好嗎?
“莫哭了……”楊官喃喃的安慰我,伸手幫我拭去不知何時已流了一面的淚。我卻哭的更加洶湧,楊官更是著急,安慰惠喜也就是現在的我就愈加溫柔。他每說一句話,我的心就彷彿被重重的捶了一下,那絕望的疼痛令我窒息。
“你莫要再哭了,對孩子不好……”楊官手忙腳亂的拉住起身欲走到一旁的我,顯得侷促不安。我猛然醒悟,是啊,對孩子不好,楊官關心的,應該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吧?我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一定就是事情的真相!
楊官看著忽然安靜的我緊蹙的眉頭稍有舒展,我責怪自己過於激動了。平日的惠喜,絕不會在楊官面前失態,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未失過態。
楊官漸漸恢復了常態,心下一軟,道:“我……就是心裡難受……”看適才楊官的表現,似乎惠喜最近總是舉止反常吧,而這樣模菱兩可的答案是惠喜的性格,何況我自己心裡,也確實難受。
楊官果然再也沒有絲毫疑色,又拉著我重新坐下:“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你本就沒錯……錯的是她……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你也得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
看來,楊官居然聽懂了“我”的話?惠喜肯定也曾經說過這這句話,而這話裡肯定也有別的深意,要不楊官為何答了這麼多?
還有,楊官嘴裡“錯的是她”,指的是誰?
不管怎樣,楊官都只是關心她肚子的孩子,我在心裡又一遍告訴自己,就像我總是一遍遍告訴自己和楊官是真心相愛一樣。
我聽不明白楊官話裡所指,只得沉默。楊官也習慣於這種沉默,惠喜她本就是個沉默的人,一時兩人相對默默無聲,只餘燃燒著的蠟燭偶爾爆發出“噗噗”聲。
“睡吧!”良久,楊官才低低開口說道。
我對著那張心心念唸的天顏柔柔一笑,他憔悴多了。我並不說話,只從鼻子裡輕輕的“恩”一聲,便低頭不再看他。楊官明顯一怔,那個笑,惠喜絕對笑不出來的,那是我的笑,那是屬於蘇碧對著楊官才會有的笑,溫柔甜美的笑。
楊官沒有再說話,只替我拿開褪下的外衫。
………【第二十七章 我到底是怎麼死的(中)】………
兩人躺下,中間的距離離的老遠。我的心情似是好了些,過了片刻才不經意的靠進了楊官一點。
我努力閉著眼睛卻睡不著,楊官也許久未響起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