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國師,以後相思就交給你了,該教訓就用力打,不用給我面子!”
她吐了吐舌頭,眼睛一彎,露出一個略顯狡黠的笑,與她母親如出一轍。明德陛下猛地一低頭,她來不及收回表情,瞪圓了烏溜溜的水眸,眨了眨。
明德陛下俯下身捏住她的雙頰用力蹂躪,痛心疾首地說:“豆豆你個死丫頭,你敢跟你表舅逛窯子還賣什麼萌?你將來是一國之君啊!你可愛有個屁用!你討人喜歡有個鳥用!君威!君威在哪裡?你那一副讓人心生蹂躪慾望的可愛表情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扮可愛萌死那些亂臣賊子?”
她拉開明德陛下的手,鼓著被捏紅的腮幫子,奶聲奶氣地說:“母親,父君說你不能在我面前說汙言穢語,不然會教壞我的。”
明德陛下踉蹌著後退三步,顫聲說:“我錯了……你就在你爹面前裝無辜可愛吧!其實跟你二爹一個德行,就只會暗地裡欺負我……”
我跟在祖父身後,看著這對母女發怔,直到她挪著挪著挪到我身邊,微仰著小臉看我,梨渦淺淺地笑著。“你生得真好看,叫什麼名字?”
明德陛下捏著她小巧的耳朵咬牙切齒地說:“豆豆,你這是在調戲良家少男嗎?”
祖父長嘆一聲:“長公主確實需要正確的教導。丞相太過溺愛了,過愛則害。陛下信得過微臣,微臣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煥卿。”聽到這聲,我才回過神來抬頭看祖父,“祖父,煥卿在。”
“以後在太學府,就由你和裴笙帶著公主殿下。”
那時候,我才注意到一旁靜靜站立微笑的少女,和她一般年紀,但是出人意料的成熟早慧,溫柔嫻靜。聽到自己的名字時,她轉過頭來朝我點頭微笑,僅此而已。
而公主殿下……一張緋紅的小臉,微微撅著的唇瓣,眼角向我瞥來,流露出一絲頑皮的笑意,讓我忍不住也揚起了嘴角。
——你生得真好看,叫什麼名字?
我姓蘇,名昀,字煥卿。
那兩三年裡,她極是依賴我。因為她身份尊貴,太學府里人人都想巴結她,她看似天真頑皮,卻彷彿能看透人心,誰人心存利用,誰人真心相待,她總能體會出幾分。她不好學業,嫌棄祖父講課枯燥乏味,不做功課,詩詞背得顛三倒四,上課瞌睡,小嘴微張口水橫流——沈相嘆息著說:“甚有乃母之風……”
那個安靜的少女總是在一旁默默微笑地給她收拾爛攤子,而我則負責給她補課。她抱著本書便往我身上靠,那時她年紀仍小,不避男女之防,靠在我肩膀上說:“煥卿,你身上真好聞。”到後來,我與她年紀漸長,少女的馨香柔軟讓我亂了心神,卻捨不得那樣的溫軟,故意遲遲不提,但她終究自己意識了過來,與我漸行漸遠了。
心裡何嘗不曾有過失落。
“你生得真好看,叫什麼名字?”那年她八歲,太學府初識,據明德陛下說,她在調戲我。
“煥卿,我發現母親和爹爹們疼阿緒,不疼我了……不過阿緒生得那麼可愛,我也疼他的,嘿嘿!”那年她十歲,與我形影不離,我們是彼此最親近的人。
“煥卿,母親和爹爹們帶著阿緒走了,帝都只剩下我一人了。”那年她十二歲,會笑的眉眼裡已有了淡淡的愁緒,我想說,那不適合她。彼時我環在她身後,握著她溫軟的小手,筆鋒一頓,愁字拆兩半。
我想告訴她,還有我陪在她身邊,永遠不會離開,但終究沒有說出那句曖昧,只是握緊了她的手。
“煥卿,你待我真好,我立你為鳳君可好?”後來,她半睡半醒間,伏在我膝上低聲囈語,我撩起她耳畔的髮絲,忍不住心中激盪,俯下身輕輕擁住了她——溫暖,柔軟,像一縷抓不住的暖風。
可到底不過是一句戲言,她不曾往心裡去,我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