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把自己從廢墟里爬出來,躺在破爛瓦片上。
身體慢慢修復的感覺像是有一片螞蟻正在整齊地排開,朝著需要修復的地方行軍一般。
“好像那些特殊的同食者一樣。”未名閉著眼睛,幻想著特殊同食者身上的金色小蟲,突然嘿嘿笑了起來,又被自己的血嗆了幾口。
盯著面前的雕像,尤其是那荊棘冠刺進去的雙眼,反正現在身體還在修復,趁這個時間去思考思考剛剛爬出來沒來得及想通的事情也好。
被購買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以及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努力回憶那好似許久歲月導致塵封的記憶,未名好似逐漸又回到了那黢黑的空間裡。
“我應該是被購買了吧?但是沒進入弗什麼那傢伙的口袋……”
“現在又出現在這個地方……周圍的氣味感覺不像是……巴……巴菲特!對!巴菲特!”
“難不成我在裡面待了很久?那裡面到底是什麼地方?”
想到這,嘴巴開始自顧自地動了起來:“先不討論這些吧……勉強能站起來了。”
未名吃力地用手撐起整個身體,接著扶著自己的腰讓自己能夠好好站立。
“嘶……”雖然身體已經被修復的差不多了,但身體有股奇怪的感覺,就好像身體裡的肌肉並沒有按照紋理來生長,反而是左邊一堆右邊一坨堆積而成的奇妙人形。
抬頭稍稍有些吃力,看著雕像手捧著的金色果實,未名想了想,並沒有立刻去拿下來。
“怎麼?知道該謹慎了?”嘴巴撇了撇嘴,聲音帶著少許陰陽怪氣,“仗著自己修復能力強就絲毫不顧後果,活該睡那麼久。”
未名低著頭思索著,很快,腦海裡出現了一個灰色的乾枯大樹,樹頂的金色果實和麵前的如出一轍。
“難不成?”未名活動了一下雙手,接著一瘸一拐地在四周檢視起來。
“我該不會是在別的世界重生了吧?”
嘴巴也跟上話:“帶著上一個世界……”
說到這,未名也低著頭開始腦子混亂起來。
這個設想也不是空穴來風,畢竟長時間的壓抑讓未名有些難以分清什麼是真實。未名心底也清楚,那些在幽閉空間裡陪同自己忘卻時間的聲音都只是幻覺,可真要把“假”字說出口卻十分有難度。
更何況,無端的記憶裡證實著不止一個世界,也證實著未名的幻想都存在著可靠的藍本。
“無所謂的小子,”嘴巴開口,“精神能靠夢到處遊走,說不定將來還能轉移肉體呢。”
“況且我還有那麼多肉體可以用,對吧?”張開手,藍環雖然有些萎靡,但依然保有肉質分泌的能力。
抬起頭來,這個建築好像是某種破損的教堂,只是因為大片的廢墟壓垮了本該是朝拜者座位的地方,所以第一眼想要認出來有些吃力。
教堂正前方的臺子邊緣還有些花紋,雖然被時間腐蝕的厲害,但還是能夠勉強看出人為的痕跡。臺子的上邊兩個角各有灰紅色的破碎幕布,而兩側擺放著許多燭臺和架子,破敗也無法遮掩建造者的用心。
而臺上的正中央,便是那座雕像。
雕像看不出性別,也無法確認是否是一個人類,畢竟在這個世界裡,人類的定義本就狹窄又模糊。
雕像身上一絲不掛,可裸露的不只是面板,如若不是破敗跡象導致的,那麼雕像本來就應該被設計的露出肌肉,血管和骨骼。
雕像的頭頂帶著一圈類似荊棘一般的冠,上面的刺刺進了雕像的雙眼,可能因為下雨,在荊棘冠上殘留了一些水分,那水分順著刺從眼睛裡流下去,看起來像是兩條血淚一般。
雕像的臉部無從考證,但下顎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