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中槍了,繼續跑下去,在這樣的環境下,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收留你,你的腿很有可能會廢掉,如果現在跟我們回去,
就會有一流的醫療技術,把你的腿傷治好,還要拖著這樣一條腿再繼續跑下去嗎?”
郎天義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和地面上被低落的暈開的血跡,一片又一片像是插在雪地裡的玫瑰,
寒風刺骨,不時的順著傷口鑽入他的身體,像是刀刮一樣疼痛,然後他抬起頭,說道,
“如果我回去了,或許會治好我的這條傷腿,但是漸漸腐爛的卻是我的整個身軀。
大多數人的生命的存在有兩種形態,反抗或者死亡,腐爛或者燃燒,
而我的生命只有一種形態,反抗和燃燒!”
趙凱文笑了笑,說道,“你是一顆火苗,在這茫茫白雪之中如此渺小,你的身邊沒有草原,
即使燃燒殆盡,也只會瞬間被這漫天的風雪掩埋,只剩下一片灰燼!”
郎天義也笑了笑,說道,“不!寒冬的盡頭是春季,這厚厚積雪下面的土地裡,是沉睡的種子,
我的血已經滲透了積雪,流入了這片土地裡,我燃燒之後剩餘的灰燼,也會隨之滲透進大地,
等到寒冬褪去,積雪融化,沉睡的種子就會甦醒,我的血液和灰燼,是它們生長的肥料,
待到春風再次吹起,你會看到,整片大地,到處都是郎天義!”
趙凱文說道,“佛家常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郎天義說道,“我回過頭了,看到‘岸’,對我而言卻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
我寧可拖著受傷的身軀尋找光亮,沒有光亮我就燃燒自己,也不願意在一張深不可測的網裡,繼續著只會聽話的迷茫的生命。”
趙凱文再次微笑,“你還真是一個倔犟的孩子,在我的印象中,好像好久沒有人像你這般與我在哲理上進行爭議,
小天義,你的信念很堅定,但是我要告訴你,你戰勝不了我,如果我要執意將你帶回去,你是沒有辦法反抗的,
就如同中國的特事組織全部的力量,要殺掉我和沈傲這兩個被你們稱之為天字號的高手,我們兩個就算聯手,也沒有能力反抗一樣,
哲理能夠引導人性,可是人性總會屈服於現實,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很多的殘缺,也正是因為這些殘缺證明了哲學的魅力。
所以,我想問你,你要如何面對這個擺在眼下現實的問題呢?”
郎天義沉默了片刻,說道,“死亡,有的時候也是一種反抗!”
趙凱文笑了笑,有些惋惜的說道,“小天義,這樣的話是不成熟的,不應該從現在的你的口中說出來,
否則你會另很多人感到失望,因為你的死亡毫無價值!”
郎天義說道,“不!這句話在別人的面前沒有價值,我更不會在沒有價值的人面前說出來,
還記得曾經在亞特蘭蒂斯海底聖域,和埃及金字塔裡,我問過您的問題嗎?
我問您,如果我想要改變這一切,改變所有人被封閉起來的思想,讓所有人都擁有看清這個世界的權利,
找回他們真正的自己,你會支援我嗎?
當時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用了一句含糊的哲理所代替,我記得您在夕陽下的船頭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
我甚至都記在了筆記本里,您的每一字每一句裡都暗藏玄機,所以我在您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
正是因為我相信您!我也知道,您是為了瞭解撒旦寧肯背叛上帝的人,因此,我所做的一切,在您的面前,將會創造更大的價值!”
說完,郎天義突然轉過身,背對著身後的萬丈絕谷,縱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