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事身上。那肯定是不行的。”
“我知道。”我望著窗外溼潤的天空微微有些出神,今夏的雨天似乎格外的多。
“別想那麼多了。”路一話鋒一轉,“哎,我聽說蘇園那邊新開了一家韓國料理,出來吃個飯吧。”
“改天吧,”我看著桌面上厚厚一疊檔案嘆了口氣,“明天週末,我這兒一堆工作,還不知得幹到幾點呢。”
掛了電話,我翻著手邊的報表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這些是全公司本季度的消耗品報表,部長大人就這麼甩手扔給了我。做為一個實習生,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呢?
噼裡啪啦地敲完了一堆表格,發回部長郵箱,起身時才發現天色已經黑透了。雨還在下,街燈在雨幕中染開一團團模糊的暈光,昏黃的,看上去有種絨毛般的質感,令人心生暖意。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走出辦公室,才發現整層樓都已經走空了,只有走廊裡的頂燈還亮著。到處都靜悄悄的,腳步聲被放大,每邁出一步都會激起詭異的迴音。向來被各種噪音填得滿滿的場合,突然間呈現出這樣迥異的面貌,令人詫異的同時也隱隱生出幾分不安。
太靜了。
我搓了搓手臂,放棄了等電梯的打算,順著樓梯快步往下走。明明除了我的腳步聲之外什麼聲音都沒有,我還是覺得有什麼東西緊跟在身後似的,心臟怦怦跳個不停。一直下到了一樓,看見底廳亮著的燈光和服務檯後面的值班人員,我才莫名其妙地鬆了一口氣。可是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後背發緊,手腳無法自控的發顫。就連耳朵上的包也像湊熱鬧似的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推開底廳的玻璃門,溼漉漉的空氣撲面而來。潮溼的水汽中夾雜著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聞起來並不覺得清爽,反而有點冷森森的。快到六月了,可是這樣的雨夜,還是會讓人從心底裡發冷。
我低著頭在拎包裡摸雨傘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人影從廊柱後面閃了出來,大概是有人在這裡避雨吧。我正在猶豫要不要用我的雨傘護送他去路邊的公交車站,他已經朝我走了過來。很奇怪的走法,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就好像我一回頭就會嚇到他一樣。
我側過頭瞟了他一眼。看體型應該是個男人,五官都沉在陰影裡,只能看出他的個子很高,有一副寬肩細腰的好身材。我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身體卻脫力一般再次顫抖了起來。雨傘沒有拿住,啪的一聲掉在了腳邊。心跳驟然間變得狂亂,我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望著黑暗中步步靠近的身影,一時間頭暈目眩。
這一定是某種幻覺。一定是這樣,某種……類似於自我催眠般的幻覺。就好像我們偶爾會覺得自己聽到了某種聲音,可事實是這種聲音並不存在。
幻覺先生停在了離我幾步遠的地方,默默地望著我。
我想我應該視而不見,撿起地上的雨傘衝到路邊去打車回家。我想我是被人使喚得精疲力竭了,所以才會這麼不正常。只要泡個熱水澡,一切又都會恢復原狀……可我動不了,整個人都變得無比僵硬,心臟在我的胸膛裡碰撞出可怕的回聲,一聲一聲,令人眩暈。
我要瘋了。我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絕望地想。我大概一輩子都無法從這個男人下的蠱裡走出去了。
幻覺先生慢慢走到我的面前,用兩隻手捧起了我的臉。
“茉茉,”熟悉的聲音裡夾雜著輕微的忐忑以及某種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的顫音,耳語般喃喃問道:“茉茉,你一直在哭。這麼難過……你是不願意看見我嗎?”
他的手指摩挲著我的臉頰,觸感真實得令人發狂。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這真的是夢嗎?我突然之間不能肯定了。直到僵硬的身體被拉進熟悉的懷抱,真實的感覺才一寸一寸自心底爬了上來。
“深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