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十幾歲的女孩子,卻要嫁能給自己做爺爺的老頭,皇帝可真會甩鍋!
「要嫁他怎麼不自己嫁,送個公主來算什麼,他親自陪胡王睡覺,那才叫有誠意呢!」
周志這話說的,自己都覺得頗為不雅,謝隱卻點頭:「話粗理不粗,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是吧,是吧!」周志發覺自己的看法被肯定,喜出望外,眼睛一亮,跑到謝隱跟前,「以前阿爹給我和阿姐講什麼公主偉大隻身遠嫁換取兩國和平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這樣大的事情,能交給公主一個女人來做,讓她背負起如此責任,那為何不能讓公主當皇帝呢?阿爹說公主出生便是金枝玉葉,享受榮華富貴,便應當承擔責任,可是,皇子們不是比公主們過得更好嗎?」
「他們也是金枝玉葉,他們也有榮華富貴,他們比公主更高貴,他們能同時娶好幾個妻妾,還能成為皇帝的繼承人——公主沒有啊,怎麼到了和親時,不送皇子們去呢?」
出生在皇家也不是公主的選擇,如果公主沒有得到和皇子們相同的待遇,憑什麼要求公主們去和親?
「還有一些皇帝,他們為了制衡前朝,納臣子家的女兒進宮做妃子,這難道是什麼恩典嗎?他一次性娶好幾個,我怎麼看都不知道哪裡能有榮耀,反倒像是侮辱。怎麼在委屈和親這一塊,公主們只能嫁一個,皇帝卻能娶很多個啊?」
一旦意識到了不公,就會發現生活裡處處充滿不公,甚至於「不公」這個詞本身,就是一種不「公」。
謝隱溫和地望著她:「是啊,所以你才要好好努力,為的就是不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周志垂頭喪氣:「可是能有什麼辦法?聖旨上說,過完年公主的儀仗車隊就要啟程,想必開春就能道邊境,我連皇帝的面都見不著,怎麼可能說服他收回成命呢?」
謝隱道:「為何一定要他收回成命?自古以來,皇帝都非常愛面子,他們哪怕知道自己錯了,也鮮少承認。」
周志不解地看著他,「那大哥是什麼意思?」
謝隱搖搖頭:「我也想不出來啊,這太困難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你自己想辦法吧。」
周志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說,讓她想辦法……除非她有本事,現在就趕到京城把刀架在皇帝脖子上逼他收回成命,然後她一收刀,就換自己血濺當場,太愚蠢了!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什麼辦法嗎?
周志苦思冥想時,謝隱整天往地裡跑,他雖然頂著邵乾的臉,卻一點都沒有邵乾的架子,主要是邊境這邊的土壤比較特殊,屬於沙土地,自身蓄水保肥的能力差,需要種植耐旱農作物。
大自然鬼斧神工,山脈將胡人草原與中原土地分割開,草原土壤肥厚濕潤,邊境土地卻乾燥無比,且含沙量較大,蓄水能力不足,再加上本身水源又被限制住、作物種類屈指可數,產量便低得可憐。
先不說種子自身缺陷,光是氣候、溫度、土壤等自然條件,就已經限制了田產量,再加上沒有化肥與農藥,老百姓在收穫縮水的基礎上還得繳稅——自然窮得叮噹響,有些人家窮到大冬天只有一件棉襖可以禦寒,所以全家人輪流著穿,其餘時間便待在床上不動,因為沒有消耗就不會餓。
靠近胡人草原的山脈上倒是有水源,但對於整個邊境來說,山上那點水根本派不上什麼用場,但挖井要人力也要財力,不是誰家都花得起這個錢,這就導致邊境連小孩兒的面板都皴裂幹黃,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被生活折磨後的麻木與無助。
再加上知州糊塗,兵馬大元帥又是個不顧他們死活的殘暴之人,可以想見他們過著怎樣的日子。
如果非要從邵乾身上找個優點,那大概就是他「威名赫赫」,整個邊境的百姓都十分害怕他,有些人家甚至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