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真人閉關未出,待到他出關不知要幾年,這幾年裡萬一這孽障傷人,誰能擔當得起責任?」
月恆真人說完,環顧四周,「你們意下如何?」
「弟子等謹遵執事長老吩咐!」
幾個外門弟子叫得尤其大聲,幸災樂禍地看著謝隱
執事長老便道:「如此,便將此孽障穿了琵琶骨,挑斷腳筋,囚于思過崖,不許任何人前去探望!更不許有人私自放他出來!」
後面那兩句話分明是對無薇說的,無薇不敢置信:「七師叔!」
她還想求情,月恆真人第三次釋放威壓,他厭惡地看著半人半魔的謝隱,要他說,似這等齷齪的人,根本便不該活在這世上!掌門真人太過心善,卻不知魔族本性難變,此人不能修煉,仍然能幾招內製服內門弟子,若是放任不管,必定後患無窮。
穿了他的琵琶骨,他不僅不能修煉,連已經學會的古怪身法也不能再用,挑了他的腳筋,日後他便成了徹底的廢人,大羅神仙下凡,他也無法仗著魔族血脈行兇作惡。
月恆真人並不是個壞人,這一點,從他身上的因果之線就可以看出來,但他對魔族的厭惡實在是太深了,哪怕謝隱沒有做過任何惡事,他都不吝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對方,沾染了魔族血脈的便不再是「人」,本就人人得而誅之。
他釋放出的威壓十分強大,謝隱所使用的這具身體沒有抗衡的能力,只能被人一左一右架起來,當場穿了琵琶骨又挑了腳筋,謝隱是可以逃的,甚至也有使用自己身上的因果之線作為武器攻擊天劍宗弟子的能力――他們絕不會是他的對手,哪怕是月恆真人也一樣,因果之線不受任何世界法則的影響,紅蓮業火燒盡世間至惡。
可他什麼也沒做,沉默而平靜地接受了這樣的錯待,甚至於被丟入思過崖時,有人惡意掰斷了他頭上的一隻角。
得意洋洋的面容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笑:「你不是不想當魔族,不是恨你身體裡的這一半血脈?來,要是你跪下求我,再叫三聲爺爺,爺爺就幫你把另外一隻角也掰斷了!哈哈哈哈哈哈!」
思過崖在天劍宗後山,前面是一片光滑山壁,往下便是無盡深淵,藉由這份身體上的痛楚,謝隱那遺忘的記憶隱隱有了波動,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像這樣的――不,是比這樣更甚的痛楚,也曾讓他痛徹心扉。
而無薇眼睜睜看著朋友在自己面前被穿了琵琶骨又挑斷雙腳腳筋,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待到內門弟子前來跟她說話,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無薇只覺得可怕。
她終於明白,為何無過總是拒絕跟她學什麼功法,他不反抗,頂多就是被一直欺負,可他反抗了,哪怕最終手下留情,也仍會因為血脈被恐懼、被忌憚。
這樣是對的嗎?
有教無類,眾生平等,師父不是這麼說過嗎?
有生第一次,無薇懷疑起了自己從小受到的教導,她看著眼前歡呼雀躍,彷彿殺了一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的同門師兄弟,很是不解。
無過……做了什麼壞事嗎?他在天劍宗連外門弟子都算不上,只因為身上一半的魔族血脈,便被視為異類,可他身上不是還有一半屬於他們的同胞嗎?
慈悲是什麼?
平等是什麼?
寬容與自由又是什麼?
無薇轉身御劍離去,沒有再留在大殿內,今日所目睹的一切都讓她感到茫然,她得想辦法去思過崖見無過,他受了很重的傷……
看守思過崖的是一位鐵面無情的老修士,誰的面子都不好使,無薇想從正面突破的可能性為零,而以她的修為,能偷偷溜進去的可能性也是零。
所以她趁著師父閉關,悄悄去山下買了好酒來賄賂老修士,成功把老修士灌醉,然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