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誠正想來一句殺了就殺了,下一秒便疑心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是誰被殺了?不是那孟驚蟄?!」
「是程大人!」副將急得直跺腳,「早晨小兵送水進去的時候,發現程大人已死了!一刀斃命!」
孫誠瞬間毛骨悚然!
他雖與程束同掐得厲害,可從未想過要至對方於死地,他們都是皇帝心腹,只不過區別在於程束同久侍於皇帝身邊,而自己遠於千里之外,所以要說皇帝對他們倆人的信任程度,肯定是程束同大於孫誠,否則皇帝也不會急匆匆在孟欽父子戰死後,便立刻任命程束同前往軍中,為的就是分走孫誠的權,防止孫誠成為下一個令他坐立難安的孟欽。
而程束同一死,向來多疑的皇帝會不會發散思維?畢竟跟程束同最合不來的就是他孫誠!
「是誰!是誰幹的!」
這下孫誠再顧不上美人享樂,他憤怒地從床上下去,連衣服都沒來得及好好穿,便直奔程束同營帳而去!
一進去就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程束同人倒在桌前,腦袋掉在地上,脖頸處的血液已經乾涸,整個營帳都瀰漫著血腥氣。
看得出來,他應當是在睡前被殺的,剛換了寢衣還未上床,正是在這時被不知從哪裡來的刺客一刀斃命。
殺得是乾脆利落,所以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外頭守衛的將士也不曾察覺。
絕不可能是普通士兵乾的,光是這爽快一刀,便可看出來人必定功夫不差,而且在軍營行走卻又不引人注目,想必也是軍中之人。那人昨天晚上悄無聲息殺了程束同,今天晚上呢?是不是又要盯上他孫誠?
「將軍!將軍!」
孫誠正心煩意亂,有人叫他,令他更加惱火:「叫叫叫,叫什麼叫!我還沒死!」
被吼了一通的副將戰戰兢兢撿起地上的刀:「你看這刀――」
孫誠順勢望去,隨後瞳孔驟縮!
孟欽一死,他便成了主帥,不必親自帶刀,所以平日裡寶刀都掛在自己營帳的牆上,然而副將撿起的這把兇器刀,正是他那一把!
孫誠頓覺不妙,這是有意的栽贓嫁禍,有人想要挑撥他跟皇帝的關係!
不行不行不行,這樣不行!這樣絕對不行!皇帝最是多疑,倘若他知道自己「殺了」程束同,那麼根本不會細查就會認為自己已經背叛,他連伸冤的機會都不會有!
就像當初的孟家父子一樣,他也會被皇帝捨棄!
想到這裡,孫誠頭皮發麻,他焦躁不已,又不能將程束同已死這件事昭告全軍,當下咬牙道:「去!將程大人身邊的人全都扣住,不許他們出軍營!若是發覺有人朝外遞訊息,格殺勿論!」
副將領命而去,孫誠神經質地在程束同的營帳裡走來走去,時不時從程束同屍體旁路過,他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誰在算計他,半晌,腳步停下,難道是孟驚蟄?
只是很快孫誠又否決了這個想法,那孟驚蟄在程束同死前便出了城,現在人怕是都涼透了,那還能是誰?從他跟程束同二人之間能夠得利者……
孫誠陡然打了個寒顫,難道是皇帝?
這也不無可能。
就像是當初暗示他拒絕支援阻斷大軍糧草除去孟家父子一樣,皇帝現在看他也不順眼,因此拿程束同做筏子想要他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算把程束同身邊的人全都扣押也沒有用,皇帝肯定是知道的,軍中肯定還有皇帝的人!
會是誰?
孫誠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畏懼,正在此時,營帳外有人喊報――
他焦躁不已,喝斥:「報什麼報!給我滾出去!」
外頭沒了聲息,約莫過了片刻,營帳卻從外被掀開,孫誠打了個寒顫,回頭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