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惜玉疑惑道:「這不是孃的房間嗎?」
小狼倒在床上打滾耍賴:「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在這兒換!」
謝隱牽起裴惜玉的手出去了,小狼快速換好衣服,在爹孃跟前顯擺,美滋滋了半天,突然小臉一板:「娘!我要嚴肅批評你!」
大的剛算了,小的又來了,裴惜玉止不住的心虛:「……這是為何?娘這麼辛苦給你做衣服,你不高興,還要批評?」
「你的眼睛!」
小狼瞪圓了大眼,剛才高興過頭了,現在想起來就陣陣後怕,「爹說過你不能再做針線活了,我現在站在這裡,你能看清我臉上的表情嗎?」
說著噔噔噔後退幾步,離裴惜玉少說五米開外,裴惜玉得有八百多度的近視,別說是看清小狼的表情,她頂多就能看見一個黑乎乎的小身影站在那兒。
小狼可不像他爹那樣溫柔好說話,小嘴絮絮叨叨把裴惜玉數落的頭皮發麻,再三保證自己以後再也不這麼做了,他才滿意。
所以對於這身衣服,父子倆是誰都沒捨得穿,只在大年初一早上套上,外頭還不忘加一件披風,吃飯時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弄髒了,看得裴惜玉哭笑不得,想說以後再給他們做,但這話說出口怕是又要挨批評,便隨他們去了。
謝隱不可能一直在虞城待著,昏君當道,各路起義軍打作一團,亂世之中沒有安穩之日,他希望天下快些平定,因為比起富貴榮華,他更喜歡閒雲野鶴的平靜生活。
所以年後姜地軍隊便開始整裝待陣,同時裴惜玉也漸漸將裴家的生意上了手,雖然很多地方處理起來略為生疏,也有許多一知半解,但她很能吃苦,願意學願意問,而且大概是繼承了裴老爺的天賦,她不像生父陶城那樣是個半吊子,基本是一點就通。
身體好轉後,裴惜玉便能自己出門了,謝隱佔領虞城後,虞城百姓過上了比從前不知好多少倍的生活,對謝隱自然是感恩戴德,天下大亂,普通人只想衣食無憂的活下去,誰能給他們帶來這樣的生活,誰就是明主。
同時,佟縝之子乃是天命之主的說法逐漸傳遍大江南北,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尤其那些跟佟縝打過交道的人,都覺得佟縝怕是隨便找了個小孩冒充的,想藉此得民心,不過是前人玩剩下的把戲!
這天,裴惜玉從外頭回來,身邊帶了個小女孩。
小女孩約莫六七歲的模樣,可能是因為長時間營養不良,她的頭髮枯黃又稀少,但生得卻格外標誌,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很是機靈活潑。
謝隱一看見她的面相便有些驚訝,待得知她的名字,下意識看了小狼一眼。
小狼很不爽的臭著一張臉盯著小女孩,大概是因為裴惜玉一直牽著她的小手,他不高興了,覺得孃的注意力被人搶走了。
「阿奴八歲了,是王氏給她兒子買回來的小丫頭。」
王氏便是陶夫人,她跟陶城有個兒子,成日不幹人事招貓逗狗,而且喜好特殊,對小女孩情有獨鍾,阿奴被父母賣掉,王氏便將她買了回來,就是希望兒子能收心,別再在外頭闖禍。
自家買的小女孩當然無所謂,賣身契都在她手上呢!
誰知道阿奴剛進府,陶家就倒了,雖然裴惜玉心善,留下了那些不曾作奸犯科的僕人,但阿奴身份低微,在裴府過得並不如意。
「過得不好,還能得到孃的關注,我看她不笨,就算沒有娘幫她,也能過得很好吧。」
小狼悻悻然說。
謝隱失笑,把小狼抱起來,小傢伙立馬開始掙扎:「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
「爹疼你啊。」
小狼臉蛋漲得通紅:「我、我才不要!你快放我下來,被外人看見,成何體統!我也是要面子的!」
謝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