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慣她們又弄不死她們,還有比這更有趣的嗎?
謝隱見夏夫人情緒激動,輕輕嘆了口氣,他從代替聶釗活著之後,便發覺了夏夫人性格上的弱點,她奴性太重了。
是非常典型的受封建社會壓迫長大的女性,永遠不會反抗不會懷疑,他稍微說一句話,她都要受驚半天,還要去想他是不是別有用意。再加上聶釗與她相處不似夫妻更似主僕,能像現在這樣平和對話,已是謝隱努力後的結果,想要再自然、再平等,恐怕還得幾年。
他最不想的就是嚇著她,也不想強迫她立刻接受他的想法,所以才一點一點教她,從讀書認字開始,夏夫人因為出身緣故,以二嫁之身做了聶釗的妾,後來雖被扶正,自卑與惶恐卻早已鑲嵌在她的靈魂之中。
「如蘭,我與你說的都是真的,紅鸞青鷺是我的女兒,難道我會捨得她們一生孤苦嗎?即便她們不嫁人,我也會保證她們衣食無憂,快樂自由,難道你不相信我能做到嗎?」
夏夫人不是不信,只是覺得太過荒謬,她從未想過還有不嫁人這個可能,只要一想起外面的人會怎樣說道,她便感覺身體發抖。
謝隱覺得夏夫人是有些社恐的,她很不擅長,也不喜歡社交,但相爺夫人的身份卻又逼得她不得不去做這個當家主母,這就導致她越做越慌,越慌卻又越得做,不做都不行。
「如蘭,還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希望你能原諒我。」
看到謝隱的表情,夏夫人心中一時想了許多,卻還是大度道:「相爺是想再納一名妾侍嗎?沒能給相爺生下麟兒,是我不爭氣……」
謝隱無奈極了,他對夏夫人說:「這不是你的問題,去年大夫不就說了,是我身體不行,與你無關。我要跟你說的,是另外一件很重大的事。」
夏夫人頓時一臉緊張:「相爺請講。」
謝隱問她:「你真的做好準備要知道了嗎?」
夏夫人點頭。
於是謝隱告訴她:「紅鸞不必嫁人,因為她很快就要做皇帝了。」
夏夫人:?
她現在覺得,相爺就是說他想納一百個妾侍,都不會有紅鸞做皇帝這句話來的嚇人。
謝隱怕她聽不懂,也擔心她反應不過來,乾脆明牌:「我要造反,時間就定在今年除夕的宮宴之時,那時是整個皇宮戒備最鬆懈的時候。」
夏夫人已經嚇傻了,謝隱貼心地為她倒了一杯熱茶,放入她掌心,讓她捧著取暖,語氣平靜地像是在跟她討論明天早上吃什麼:「我的身體你是知道的,待到紅鸞做了皇帝,你也不必再困在夏家,日後是想再嫁,或是養幾個年輕俊秀的美男子在身邊伺候都可以。」
他居然是在說真的!
夏夫人嘴唇抖了抖,簡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她渾渾噩噩地捧著熱茶,一直反應不過來,直到第二天,她才真真正正明白謝隱要做什麼。
聽相爺話裡的意思,紅鸞跟青鷺也知道,因為自己性格柔弱,所以是這個家最後一個知情人,夏夫人不敢相信,她甚至以為相爺是在說話逗著自己玩,立馬先去找女兒,想問清楚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聶青鷺沒想到父親沒有瞞住母親,見母親嚇得臉色泛白,她心裡不由得柔軟一片,扶著聶夫人坐下:「沒事的娘,你別怕,爹把後路都安排好了,要是他失敗了,咱們會被立刻送出京城,換個地方改名換姓繼續生活,不會出事的。」
夏夫人見她語氣輕鬆,語無倫次:「這、這可如何是好?你怎地也不勸勸你爹,他已經是丞相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必要做這種遺臭萬年的事?」
聶青鷺不是很贊同母親的說法:「娘,你是不知道,皇帝視聶家為眼中刺肉中釘,爹在的時候還好,爹要是不在了,聶家勢必第一個被清繳,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