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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3頁

謝隱用冷水把鍋給洗了,又裝了乾淨的水回去在爐子上燒著,因為沒有盆,他只好用一塊比較乾淨的布潤濕,然後掀開被子,把宋知雪的腳拉了出來。

她嚇了一跳,「不用的……」

謝隱沒說話,溫熱的布擦過冰涼的雙腳,帶來絲絲暖意,這天兒實在太冷了,炕不能燒,爐子煙又大,被子也不怎麼保暖,她剛生完孩子,怎麼著也得把月子坐好了。

老話都說老人難過冬,其實孩子也是,尤其是新生兒,最容易夭折,真讓這母女倆就這樣過下去,包準以後病痛纏身。

他給宋知雪擦完了腳,才把被子重新給她蓋好,然後又把屋子裡收拾一番,自己也上了床。宋知雪渾身冰涼,凍得像根木頭樁子,沒有暖水袋也沒有其他可以取暖的東西,謝隱只能讓她靠著自己,兩人肌膚相貼,宋知雪的面板冰冷冰冷,一絲溫度也沒有。

隨後他把從謝老太那順來的布拿了出來,直接用手撕,準備給閨女弄個簡易的尿戒子,宋知雪一天下來又累又驚,這會兒也不由得打盹兒,天色漸暗,煤油燈是點不起的,蠟燭也沒有,屋子裡只有那個破舊的爐子有著微弱的火光。明明是在完全陌生的環境裡,她卻比過去任何一天都睡得安心。

謝隱耳力過人,見母女二人都睡熟了,宋知雪的腿腳也不像先前那麼冷,他看了眼夜色,掀開被子下床,套上漏風的棉鞋,又把衣服給裹緊,輕手輕腳出了門。

他要趁這個時候上山一趟,不然白天的被人看見了,又說他薅公家羊毛。

皎潔的月光照耀在雪白的地面,因為積雪反映,亮如白晝,謝隱眼神極好,謝老大的記憶都屬於他,他知道哪條路上山最快。

小人參精跟小刺蝟精也都出來撒歡,它倆不怕冷,越是人煙罕至的地方,它們越是喜歡,一出來就跟回了家一般,謝隱也不管它們,任它們去玩。

雪又開始下了。

宋知雪是在一陣心悸中醒過來的,她睜開眼睛,屋子地面灑進一片月光,爐子裡仍然燒著小火,並不冷,她下意識先看了眼女兒,發現枕邊放著一疊整齊的布料,應該是她男人給女兒弄的尿戒子。

不過女兒並沒有尿,而是睡得正香。

「哥?」

她叫了一聲,無人應答,宋知雪心裡咯噔一下,頓時發慌,她用腳試了試,明顯炕上除了她跟女兒之外沒有旁人了!她男人呢?!

她噌的坐起身,睡意全無,屋子裡安靜的只有爐子中火苗啪的炸一下的聲音,宋知雪伸手去摸謝隱睡的那頭,一點溫度都沒有,看起來人是走了有段時間了。

她忍不住害怕,怕他出什麼事,留下她跟女兒無依無靠,也怕他想不開,今天發生的事兒太驚人了,哪怕是現在,宋知雪也還有點渾渾噩噩,不敢相信自己真從謝家分出來了,可她男人什麼性格她清楚,孝順、聽話、老實,他是不是後悔了?是不是被公公婆婆的態度弄寒了心?萬一、萬一尋了啥短見呢?

不成!

宋知雪掀開被子,忍著不適下床穿鞋,誰知突然聽到腳步聲,這腳步聲沉穩平緩,她抓緊被子,下一秒,破舊的房門被開啟,一陣風雪迎面而來,來人興許是怕寒氣侵襲到炕上的人,反手把門關上就去了爐子邊,宋知雪試探性地喊了聲哥,那人頓了一下,嗯了一聲。

「……大晚上的,你去哪兒了?」宋知雪後怕不已,「我起來都沒看見你。」

「去山上了。」謝隱言簡意賅地回答,「你就在炕上別下來,我身上冷,烤一會兒再上去。」

說著,他把火添大了點,又背對著炕,擋住生出的煙。

宋知雪被嚇得完全睡不著,她實在是擔心,「哥,你怎麼去山上了?這麼晚,天這麼冷,路又滑,太危險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