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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菀把女兒抱到懷中,小小軟軟的身子還有股奶味兒,她吸了吸鼻子,對桂老爺說:「爹,這些道理你不用講,我都懂。」

「那你這是……」

「有些事,我說出來,爹肯定不相信。」

桂老爺不信邪:「你都不跟爹說,怎麼知道爹不肯信你?」

桂菀心中痛楚無比,她望著一臉自信的桂老爺,還有仰著兩張單純小臉的女兒跟弟弟,他們都活著,什麼都還沒發生,一切還來得及挽回,她沒有辦法告訴他們曾經發生了什麼,只勉強露出笑容:「我做了一個噩夢……」

她將「夢」裡的一切緩緩道來,當然,沒有說這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桂朝跟牙牙還小,聽不大明白,總體上就知道是姐姐/娘做了個夢,夢裡姐夫/爹是個很壞很壞的人,不僅欺負娘,還欺負他們!

小孩子們分不清夢境跟現實,立刻跟桂菀同仇敵愾起來,桂老爺則啼笑皆非:「這做夢的事,怎能當真?」

「我覺得就是真的!」桂菀抿著紅唇,「一切都像是剛發生的一樣——」

桂老爺撓撓頭,這可難辦了啊,他很想給女婿說好話,倒不是說女婿比女兒跟他親,而是小兩口日子過得正和美著呢,女婿考上了舉人,還是解元,這時候夫妻倆鬧掰,傷害感情是一方面,對牙牙、桂朝,乃至於他們桂家,都不是什麼好事。

「菀菀啊……」桂老爺斟酌著詞句,試圖在不惹女兒生氣的情況下,適度地為謝隱說兩句,「女婿從前是不怎麼著調……」

桂菀握緊了拳頭,何止是不著調,根本就是禽獸不如!一想到自己愧疚羞恥了半生的失貞之事是單琛一手策劃,桂菀便恨得想殺了他!

「但這小一年來,他對你和牙牙什麼樣,爹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再往哪兒找,也找不著這樣好的人了,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咱們是不是也該給他個機會呢?他沒去州府考試前,你們倆還好得蜜裡調油的,結果你做一夢,打了他不說,還把人給趕走……」

「他是自己走的。」桂菀忍不住更正。

「是,是自己走的,那不是他有眼色,不想讓你為難嗎?」桂老爺看了眼女兒,「菀菀,別人待你好,你可以不回應,但你跟女婿是夫妻,你們倆這一生都是綁在一起的人,即便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牙牙想,有些話爹不用說得太明白,我相信你都懂。」

桂菀愈發覺得委屈,她受過的苦跟恨都是實打實的,現在的爹根本不知道她遇到了什麼,也不知道在前世單琛究竟做了怎樣豬狗不如的事,可讓她去原諒?不,她不甘心!她決不原諒!

她就是因為考慮到了家人,才沒有當眾跟單琛撕破臉,前世也是如此,她委曲求全,她愧疚難安,可到頭來一切不過是個騙局!

明知道爹還什麼都沒經歷,所以被單琛欺騙,可桂菀還是很想哭:「那我沒辦法當成什麼都沒發生,怎麼辦?」

桂老爺憂心地望著女兒:「菀菀,要不,再讓大夫給你把把脈吧,開點安神湯,你好好休息睡上一覺?夢跟現實是相反的,說不準你睡上一覺,又做一夢?」

桂菀覺得跟她爹說不到一起去,現在沒人能理解她,可能都覺得她是在耍脾氣呢!

一隻胖乎乎軟綿綿的小手在她臉上摸呀摸,帶著奶香味的小身子在她懷裡蹭啊蹭,桂菀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柔和起來,是啊,那中山狼尚未來得及露出真面目,他如今雖是解元,雖然她不知為何會與前世不同,但單琛是個極為虛偽自私之人,就連想將桂家甩開,也一定要以偽善的姿態欺騙他人,將自己置於道德高地。

那也就是說,現階段他還不想回了桂家,畢竟三年後他還要進京趕考,那可需要一筆價值不菲的銀子,即便考中了進士,他一無錢財打點,二無靠山提攜,終究還要依賴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