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隱大笑,將她摟入懷中:「決不叫娘子失望。」
桂菀被他這種自信的態度感染到,不覺露出笑容,小牙牙嘆了口氣,她還能說什麼呢?她已經是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裝睡著的年紀啦!
會試每三日一場,共有三場,州府鄉試尚且有人下注,何況京城?就連一家三口所住的客棧都以討彩頭為名開了盤,自五湖四海而來的考生無數,其中不乏才名遠播者,更兼有京城世家子,桂菀咬牙拿出了一百兩紋銀,掌櫃的聽她說要押單琛,當時還委婉地勸她最好換一個,桂菀怒道:「不換!」
掌櫃的搖頭,暗自嘆息,心說沒見過這樣傻的,這不是將銀子往外頭扔麼?這單琛默默無聞,聽都沒聽過,若要押,也該押蘇閣老家的大公子,或是那濱州才子趙舉人,再不濟,跟著大夥一塊押也好,何必拿這白花花的一百兩銀子打水漂?
牙牙眨巴著大眼睛:「娘,他們為何不押爹?爹好厲害的!」
在小小的牙牙心裡,爹無所不能無所不知,所以爹就是最厲害的,這些人不押她爹,有的他們後悔的時候!
桂菀道:「不與傻子論長短,他們傻,咱們可不傻,莊家一賠十,走,娘帶你再去押幾家!」
本來桂菀也是有點擔心的,可被這掌櫃的一說,周圍還有人竊竊私語笑話她,她反倒賭起氣來,又給桂三跟秋梅銀子,分別又在五家開盤的賭坊、客棧、茶樓等地下了注,下完了有點後悔,但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還告誡桂三秋梅不許告訴姑爺,尤其是懷裡這個小丫頭,決不能當叛徒。
因此謝隱考完試回來,就看見女兒沖自己擠眉弄眼,他歪了歪頭,小牙牙繼續做鬼臉,然後被桂菀抓個正著。
小丫頭立馬正襟危坐,看著這娘倆間的眉眼官司,謝隱失笑:「這是幹什麼呢?」
桂菀告狀:「牙牙挑食。」
牙牙一聽不樂意了,也揭桂菀的短:「娘熬夜。」
眼見母女倆之間局勢一觸即發,謝隱一手摟一個,結果娘倆迅速又好成一個人一致對外,謝隱就成了這個外。
「夫君,你身上好臭啊。」
「爹好臭,好臭好臭好臭。」
謝隱聞了聞自己的袖子,他幾乎沒有嗅覺與味覺,平日卻不叫人看出分毫,因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那地方圍慣了,全是這個味兒,因此分辨不出。」
桂菀連忙拉著他去梳洗,牙牙也像模像樣地抱來乾淨的衣衫,謝隱洗了個熱水澡這才舒服許多,足足換了三次水,可見考場是個什麼情況。
他運氣還算好的,沒被分到臭號旁邊,不過他隔壁號房的考生不知怎地,興許是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那味道燻得周圍幾個考生跟著一起吐,這種時候謝隱便慶幸自己聞不著,但這麼噁心的話題不好跟妻女講,她們正吃著零嘴呢!
按照本朝律例,半個月後方放榜,這半個月謝隱便帶著桂菀及牙牙遊山玩水,還買了不少京城特產準備帶回汾安城,桂菀笑他還未放榜便想著回家,謝隱也不惱:「還是要買些回去給桂朝跟爹嘗嘗的。」
桂菀也是頭一回在京城這樣的地方生活,真要讓她選,她其實還是更喜歡汾安城,但夫君在這裡,她便哪裡都不去。
二月初,放杏榜,連桂三跟秋梅都緊張的要命,為了看榜,桂三更是提前一天卷著鋪蓋去貢院外頭露天等,謝隱叫他別去,他卻非要去,跟在謝隱身邊也識了幾個字,他這心裡是七上八下啊,哪裡睡得著?
第30章 第二枝紅蓮(十七)
桂菀醒來時外頭還是黑的,牙牙睡得打著小呼嚕宛如小豬,而她稍微一動,夫君便醒了,桂菀面露愧色:「是我吵醒你了嗎?」
謝隱道:「我本就覺淺,你知道的。」
的確,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