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提起媽媽的事,大概是她長得太像她的緣故,所以外公每次看見都會傷心的吧。
“佩琳之前交往的那個男人,並沒有從她的生活中消失,即使雙方都已經結了婚,他還是像鬼魂一樣纏住你媽媽不放。”
“什麼?”
“我當時也很震驚,有那樣一個人死死糾纏,時間久了,會覺得厭惡,到後來,恐怕就成為了她口中的害怕吧。”
“那個男人為什麼要這麼做?不是他先離開的麼?”
“我不知道,他可能是後悔了想挽回你媽媽,但你媽媽深愛著你爸爸,又有了你這個愛情的結晶,怎麼可能拋棄家庭和他回到以前呢?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只不過是那個男人自己虛構的一場水月鏡花罷了。”他看顧爾清揪起了眉心,又緩緩開口:“這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講?但既然今天能遇到你,可能也是老天的一種安排吧。”
“什麼事情?”
陳禮朝深吸了一口氣,專注的目光再次回到顧爾清臉上,“老實說,我後來不止一次覺得,你父母的車禍其實根本就不是意外。”
“嗯?”顧爾清驚訝地看著他凝重的臉,難以置信。
“你爸爸是個小心謹慎的人,雨中高速行駛致使車輛側翻,你覺得可能嗎?更何況當時你媽就坐在副駕,下雨路面本來就容易打滑,他怎麼可能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他看著顧爾清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刷白,“當然了,沒有任何證據,這只是我一個的推測罷了。”
顧爾清定了定神,才找回了自己思緒,又問:“如果這真的不是意外,那你覺得是誰做的?”
“我想不到別人,只有那個男人。爾清,我以前去找過警察的,他們說我口說無憑毫無證據,根本無從調查。”
“那個男人是誰你知道嗎?”
“不知道,佩琳從來不在我面前提起那個人的名字。況且那時候你外公反對佩琳和那個人交往,他們一直是偷偷談戀愛的,幾乎沒有人知道。”
顧爾清胸口一緊,不知道該說什麼。
“別往心裡去,或許這真的只是一場意外呢,也不過是我的猜測而已。”陳禮朝看著她糾結的小臉,只好開口安慰。這話或許不該說,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成為他胸口的一個死結,更何況顧爾清是段佩琳的女兒,她有權利知道她的母親當年經歷了什麼。
顧爾清握緊拳頭,這番話讓她不知所措,她覺得她的腦子已經變成一團亂麻,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開始傷殘體內的每一根神經,周靖溪的杳無音訊已經足夠讓她心急如焚,現在又換成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當年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是不是一場意外?
陳禮朝正欲開口,視線卻被剛走進陽臺的高大身影奪了去,年輕男人的目光全數落在顧爾清的背影上,應該是聶伯庭沒錯。
“爾清?我找了你半天。”
顧爾清應聲回頭,只見聶伯庭邁著慵懶的步伐走來,她的神色早已恢復了平靜,挽起聶伯庭的胳膊笑呵呵地介紹說:“你知道我遇見誰了麼?”又把目光投向面帶微笑的老人,“這位是陳爺爺,我媽媽以前的鋼琴老師,你說巧不巧?”
聶伯庭一聽,慌忙伸出手,畢恭畢敬地說:“爺爺,您好。”
陳禮朝笑笑,“你伯父經常向我提起你的事。”
“哦?是好的方面還是壞的?”
老人眼裡閃過一絲狡猾,“你自己去問他吧。”又對著兩人說道:“我先進去了,這腿不能站太久。”
“您慢點。”顧爾清急忙說。
陳禮朝點點頭,又對一旁的聶伯庭說:“佩琳就只有爾清這麼一個孩子,你要好好照顧她,明白嗎?”
聶伯庭看顧爾清寵溺一笑,“當然。”
兩人目送老人離開,直到視線裡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