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對朅師國內的形勢瞭如指掌,蕭雲沉思良久,也覺所言有理,當下眾人就著房內桌椅略作休整。蕭雲心下煩擾,毫無倦意,便由他在房外負責崗哨。
此時已至黎明之交,正是夜靜最深的時刻,他獨自一人回想此來大小事件,總感到那名長髮女子身上隱藏著些什麼,不過直到目前為止,那女子行事舉止卻沒有絲毫不利於他。想到此處,又一陣感慨,心中暗道:“這女子長得幾乎與公主小姑娘一模一樣,差點讓我鬧出笑話……唉,一晃數年,公主小姑娘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他拉出戴在脖子上的金鍊睹物思人,暗歎一聲想道:“雅莎曾說公主小姑娘一定會回到長安見她的,可這些年來公主小姑娘卻音訊全無。也許……也許公主小姑娘早已遇害了吧?”這條項鍊本是成蘭陵當年與他互贈之物,此時想到她生死未卜,不由自心底升起一絲淡淡的感傷,旋即又自嘲一笑,暗道:“嘿嘿,即便她還活著,只怕也早已嫁作人婦了啊!”
不過畢竟已經事隔多年,此時回想起這段少年時代的戀情卻已不會似當年初逢離散時候那般揪心難過了。但此時腦海中卻清晰的迴響起當初成蘭陵贈予他這條項鍊時候說過的話:“這是我從小帶在身邊的鏈子,據爹說是我娘給我的,可惜我從未見過我娘。如今我將它送給你,今後萬一我們暫時見不到面了,長大後憑互贈的東西,也會認得對方。”
他正想得出神,身後突然傳來衣裙帶風之聲,令他猛然一驚,暗自慚愧道:“好久沒有如此想起過公主小姑娘了,此時身處險境我竟還走神,連被人到了三尺之內也毫無察覺,該打,該打!”他已聽出身後來人正是那名長得極為相似成蘭陵的長髮女子,當下連忙收起項鍊,頭也不回的說道:“姑娘為何不趁機多休息片刻,此去前途艱險,若到時候沒有氣力那可不妙!”
那長髮女子答非所問,走到他身旁憑欄而坐,問道:“咦,你怎麼戴著一條女人的項鍊?想什麼事情那麼入神?”
蕭雲嘿嘿一笑,道:“這是與你長得極像的一個小姑娘送給我的信物,剛才差點把你錯當作了她鬧出笑話來。”那長髮女子咯咯笑道:“和我很像麼,那你覺得我與她誰更好看?”蕭雲此時心中充滿了溫情,對這長髮女子也不由親近了幾分,說道:“現下自然是你比她好看,我最後見到她時,她還只是個小姑娘哩,也不知她長大後模樣變化有多大!”那長髮女子“哦”了一聲,問道:“真的麼?”蕭雲答道:“是,不過她與你大是不同。你聰明精幹,她卻嬌滴滴的需要人來照顧才行,你們雖然長得相似,但神情卻全不相同!嘿嘿,若非如此,我怎麼也不會相信是自己認錯人了!”
那長髮女子忽然站起身來,口氣轉冷道:“你怎知你心中那個小姑娘要人照顧了?你又怎知我不是一個弱女子?”說完轉身就往房內走去。
蕭雲啞然無語,只覺這長髮女子情緒變化無常,實非自己所能揣度。忽見她又調頭回來,問道:“你到現在連我的名字也不問,莫非在心中看輕於我麼?”蕭雲終於啞然失笑,連忙問道:“哈哈哈,是了,我真糊塗,連姑娘芳名也忘了請教!若姑娘不怪在下唐突,還請賜告芳名!”
那長髮女子道:“你根本就未將我放在心上,否則怎能忘記問我?”說完轉身又走,蕭雲張大了嘴想要叫喚,卻又不知該和她說些什麼,頓時喉頭噎住發不出聲來。那長髮女子走到門口,忽又轉回頭輕聲說道:“我告訴你,你可要記好了,我的名字叫做‘絲潔雅麗摩雅娜’,你可以叫我做絲潔雅麗!”說完再不理他轉身進房而去。
蕭雲心頭苦笑,暗自誦讀絲潔雅麗的名字,但覺聽來頗為耳熟,似乎是車師國至且沫國一帶哪個部族的語言,他想起曾應允要護送這長髮女子回家,此行若大部分是在大唐境內,倒也能省卻許多麻煩。
眼看天色麻亮,蕭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