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頭打盹。
寧搖碧凝視著卓昭節,見她似乎根本沒察覺到自己的醒來,分明就是神思不屬,心下微痛,他想柔聲說話,然而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乾涸得難以出聲,忍不住抬手撫住咽喉。
這動作頓時引起卓昭節的注意,轉過頭一看,吃了一驚,忙移到榻頭問:“怎麼了?可是喉嚨這兒痛?”
“倒點水……”寧搖碧掙扎半晌才把這意思表明——卓昭節慌忙去不遠處的桌上斟了盞茶水,這番說話好歹讓冒姑也醒了,忙要過來幫手,卓昭節卻已經端了茶水回到榻邊,親手服侍寧搖碧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寧搖碧喝了兩口潤了嗓子,說話好歹不那麼艱難了,先問:“你用過飯了麼?”
卓昭節道:“用了點兒……你呢?餓不餓?”
“我這會還不大想吃東西。”寧搖碧搖了搖頭,低聲道,“你還沒沐浴罷?收拾下去睡罷……嗯,我這會不便移動,你叫人另外收拾間屋子先對付下,我……”
“我看你是真不餓。”卓昭節搖著頭,道,“不然怎麼有力氣說這許多廢話?”
寧搖碧自失一笑,道:“好吧,你去休憩,換幾個下人來陪夜就成。鸞奴一向細緻,不會亂碰咱們東西的,讓他來就行了。”
“我是不夠細緻,可我不是讓姑姑在這兒陪著了嗎?”卓昭節臉色微沉,道,“怎麼我在這兒也礙你的眼?”
寧搖碧微嘆了一聲,道:“都好幾個時辰過去了,還要說氣話嗎?你知道我是心疼你。”
燈火晦明,也看不出卓昭節是否因這一句話又紅了臉,冒姑倒是放了些心,暗暗慶幸寧搖碧並未因卓昭節之前對蘇史那下的狠手而生氣——實際上那一剎那的卓昭節連冒姑都為之詫異。
到底公侯貴胄家的小娘子,似時大娘子那樣的畢竟是少數。
卓昭節平常不能說是多麼楷模的賢德淑良又貞靜文雅,然也是極典型的貴族女子,行動舉止,都有規矩。
按理來說這樣門第出來的女子即使殺人也該是私下裡揹著人吩咐手下去辦——哪裡像卓昭節這樣自己一聲不響的操瞭如意當著人前親自下手?
想到那柄如意狠狠砸下去的剎那,當時在場之人似乎可以預見到腦漿飛濺的場景,那一刻閱歷如冒姑,至今也覺得後怕不已!
她不心疼蘇史那,她擔心的是寧搖碧的態度。
究竟這天下總是推崇溫文爾雅的女子更多些的,何況女子與夫婿打打鬧鬧,那叫情趣,過分了那可就是潑婦了。
這世上又有幾個人會受得了自己枕邊人是個敢於親手打殺人的女子呢?
冒姑這兒輕噓了口氣,卓昭節已經與寧搖碧計較起了前事:“你若當真心疼我,之前那一腳就不該挨!”
寧搖碧笑,道:“我當時也是氣糊塗了,忘了。”
“你這是當我不長眼了。”卓昭節剜他。
“咳……你就不能說聲你看錯差了,好給我個臺階下麼?”寧搖碧調侃了一句,不待冒姑擔心又笑了,“我有分寸的,你看豈非問題不大?”
卓昭節冷笑,道:“是啊,問題不大,我魂兒都險些嚇飛了!再這麼嚇上一兩回,我日子也不要過了,直接死了算了!你高興了?”
寧搖碧輕笑著道:“又說氣話了……是是是,今兒是我對你不住,但有些事情當著你面確實不大好說……”
“你們不是已經用胡語說了?”卓昭節哼道,“我一句都沒聽懂!”想想又剜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還說什麼事後告訴我!”
“我是打算告訴你的,只是不是如今。”寧搖碧含著笑,道,“好啦,你莫氣了,我如今臥榻難起,到不了祖母那邊,豈非可以在這兒陪著你?你不高興嗎?”
他這麼一說,卓昭節眼圈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