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也由不得他吧?她哪裡能問?又怎麼能問?
“沒什麼,只是在想泉州太守的人選。”
韓琅文一聽她說的原來是這個事,倒也皺了皺眉頭。
前些日子皇上獎了所有北伐匈奴有功的將領,並讓他們休整放假一個月,而泉州太守卻遲遲未定。
泉州是與匈奴之間最為重要的一個邊關要塞,軍事重鎮,因之前的太守在戰役中殉國身亡,戰事之中泉州由軍隊直接掌管,而如今戰事皆定,還是需要再次派一個文官前去的。
韓琅文知道謝家意屬此職,而人選卻不好定,“這事情都要你來操心嗎?自己人都馬上快要離京了,還是先做足巡幸的準備才是,這泉州的事情謝家定有人會周旋的。”話語裡明顯是帶著些情緒,韓琅文其實是氣她自始自終都沒有跟自己提半句關於隨肖睿出巡的事情,自己在她心裡究竟有多少輕重呢?
謝朝華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低嘆一口氣,“煥哥哥溫厚謹慎,治理泉州倒是綽綽有餘……”她說話的同時看向韓琅文。
韓琅文頓時明白過來:“你是想讓謝煥去?”
“不錯,我……想問問你的意思……”謝朝華說得有些猶豫,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謝煥除了是謝家人之外,還是“夜影”一員。
……韓琅文沉吟不語。
如今謝瓊位高權重,謝煥若是又任了泉州太守,天下兵馬十之七八可以說都在謝家之手,他瞟了眼謝朝華,她究竟在打算什麼?
這兩年他知道她有她自己的打算,可每每問她的時候,都被她輕輕帶過,避而不談,心中不免有些生氣,氣她的不坦白,也氣自己的不放心。
“你既已決定,又何須來問我的意見,這些年哪一件事情你真正聽過我的想法的?”韓琅文語氣淡淡的,可顯然話中有賭氣的成分在。
“其實……”她急急開口,卻又打住,明顯看見韓琅文明亮的眼睛為之一暗,心裡苦澀,這個希望她給不起,也不能給,於是話鋒一轉;道:“你今日究竟想讓我見什麼人?還有多久?”
韓琅文抿著嘴,盯著謝朝華看了好一會兒,才轉頭朝艙外喊了聲:“韓興”
“公子,就要到了”韓興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
艙裡一陣安靜,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謝朝華淺淺一笑想化去尷尬,正欲說些什麼,船身一震,外頭掌篙的韓興高喊了聲,“到了”
謝朝華心中暗暗鬆了口氣,抬頭見韓琅文看向自己,堅定地伸出一手。
謝朝華猶豫著,半天沒有動靜,卻見韓琅文臉色平靜,可伸出來的手絲毫沒有收回去的意思。謝朝華咬了咬唇,便終於還是將自己的右手放在他手中任他握住,溫暖而厚實的手堅定地執起她的,扶著她下了船,謝朝華雖然故作鎮定,可依然止不住臉上發燙。
“公子,就是這裡了。”上了岸,走了沒多久,韓興就指著停在一處僻靜處的馬車指了指。
謝朝華看了看微微挑眉,心中越發疑惑究竟是何人,見個面需要如此顧忌?居然挑了個無居無處的馬車來見面,並且來無蹤去無影,真要有個事情發生也走得快。
謝朝華心下越發好奇,不由腳底下步伐加快,隨著韓琅文登上了馬車。
馬車裡坐著一位中年書生,面容清矍平和,目中盡露是慈靄之色。謝朝華一見之下怔愣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目露焦慮之色:“先生怎麼來此?難道我母親她……”
溫彥安撫地笑笑:“你母親一切都好,切勿擔心。”
一聽到母親無恙,謝朝華便放下心來,不過轉而疑慮卻更重了,“那先生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溫彥同韓琅文相看一眼,又瞧了瞧謝朝華,眉宇輕攏,“出巡沿海的事情,此番你一定要找個理由推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