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別急,明兒我們上香拜七姐神,再請幾個媳婦來鬧鬧巧兒。”
大家都替喜妹開心恭喜她能得償所願。張六刀覺得開心,拉著孟永良多喝了幾杯。喜妹力氣大,酒量卻小,喝了兩盅頭就暈乎乎的。孟永良一見母親和喜妹都有點醉了,便跟張六刀停了,先送他出門,回來把家裡收拾利索,又給她們燒了一鍋熱水,然後插了門,爬牆出去找張六刀睡覺。
夜裡喜妹醒過來便興奮地睡不著,第二日一大早便起來挑水灑掃、做飯、喂牲口。孟婆子看她那麼勤快直讓她慢慢來,等孟永良買了一紮油條提著孫秀財送來的一罐甜豆漿進門,一家人吃了早飯,便又請了鄰居的媳婦們和孫婆子來觀禮拜七姐神。
媳婦們看孟婆子平日那麼節儉小氣今日卻打扮得喜氣洋洋就像兒子娶媳婦一樣,知道她拿喜妹當閨女看待,都紛紛恭喜。大家也不送虛禮,有的幾斤棉花,有的兩掛線皆是織布所需。
孟婆子親自佈置了香案,擺上香爐、五色果品,又讓孟永良幫她掛上七姐神像,自己先淨手焚香磕頭,又讓喜妹依樣做了。孟婆子也不像別家那樣要求徒弟在家白做三年才能自由賺錢,她知道喜妹秉性,既為師徒便情同母女,喜妹更不會拋下她。至少在兒子娶媳婦之前,喜妹會一直跟她作伴照顧她。孟婆子想著心裡很是歡喜。
待鄰居們吃了點心說了一會兒告辭之後,孟永良也互保的幾家合夥商量春耕和澆麥子事宜,家裡就留下孟婆子和喜妹師徒。
喜妹興奮地不斷問織布的方方面面,又想試試織布,又想問問提花的東西,像個求知慾強烈的孩子一樣雀躍。孟婆子笑微微地看著她,讓她別急,一點點來,“丫頭這勁頭跟我當年可像了。”
孟婆子如今眼睛不好,織機上有一匹很久未成的素色粗布,打算織來做被褥的裡子。她把織機的各個部分名稱以及作用都講給喜妹聽,卷布軸、竹筘、繒框、踏板,卷經軸……又讓喜妹坐下試試手,自己家織布幅寬一臂左右,坐在前面將梭子在懷裡扔來扔去。
做什麼都是看花容易繡花難,喜妹力氣大,可做這樣精細活兒又覺得手指不聽指揮。要麼梭子滑掉下去,要麼就打筘的時候力道太大或者不夠,經緯線抽巴起來,甚至緯線會被她拉斷。孟婆子鼓勵她彆著急,耐心點,開始不會投梭就遞梭,一點點地摸索,先把最基本的弄熟,回頭再學複雜的。又說坐在機前投梭踏板只是一部分而已,還要紡紗、染線、漿線、排經、穿筘、提繒等等上百個步驟要學。好在她在豬肉鋪鍛鍊過,手腕靈活,運力自如,孟婆子說了要點,她漸漸也能摸索到規律。
一會兒功夫,喜妹已經握住梭子不再掉落,一下下遞得緩慢而穩定。孟婆子歡喜道:“丫頭學活快,照這樣,幾天功夫就能上手了。這幾天你先學著織這匹粗布。差不多的時候我教你紡紗,搓線。”然後她又指點了喜妹幾句,讓她打筘的時候力道勻稱一點,否則織出來的佈會鬆緊不一,又指點她踩踏板的時候彆著急,否則會踩錯踏板,經線提起來的夾口不對,織布要出錯。喜妹記牢她說的,知道這些是最基本的,難的是後面的提花,那也是別人不會的。
這兩日孟永良和互保幾家合夥春耕,孟婆子招呼幾個媳婦來家紡花抽紗,喜妹則自己練習投梭織布。織布看著簡單,卻又需要十二分的耐心和小心,覺得很難,又是個熟能生巧的活兒。手忙腳亂了一陣子漸漸摸索到規律,也就上了手兒輕鬆起來。紡紗抽線也是看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既要線抽得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