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闆,錢已經給東亞銀行提走,但金管局帶著命令,要求凍結堅寶寧的所有資產。”九點多,大館,邱德更開啟電話,語氣焦急。何定賢語氣不變:“按照金管局的命令做事就行。”
“知道。”
邱德更肅聲回答。
何定賢結束通話電話,心頭鎮定,總督府目標是東方銀行,查堅sir只是一種手段,最終肯定是衝著錢來的。把存款定義為黑錢,總督府就能凍結查封,罪名坐實就可以收沒。
雖然,堅寶寧沒有在法律上被定罪,但是接受調查期間,也可以先行凍結不明資產。總督當然沒有一開始就想搞個大的,把黑錢全部吃下,可是恐慌若造成鬼佬高層轉移資產,不就是一種實質上的擠兌?
何定賢不讓鬼佬高層支取存款,東方銀行就會信譽破產,華警與鬼佬高層馬上會產生衝突。
讓鬼佬高層支取存款,東方銀行現金流馬上見底。
華資撐不住。
要是何定賢乾脆不凍結資金,那麼,總督府就有權吊銷東方銀行的牌照。在華行與洋行角力的緊要關頭,三大華人中最有錢的東方銀行被吊銷牌照,當下的影響力將會極為巨大。
就算東方銀行可以借殼上市,或者重新申請執照,但眼下的危機已經挽不回了。
何定賢卻一點都不慌,因為他早就猜到總督府的方案,在強勢出手以後,總督府沒有拿出新的反擊,依舊是在用老一套這代表總督府已經迴天乏力,放棄本次鬥爭,盡一份心力。
“跟人拼命都不敢豁出去,憑什麼贏到最後?”
十點鐘。
葛白來到助理處長辦公室門口,舉起手輕叩房門:“何sir,有沒有時間?”
“葛sir。”
何定賢放下手中的檔案,走出辦公桌,招招手道:“進來。”
“sir,堅長官向保安局遞交了辭呈,在下面的警官中影響很大啊。”葛白穿著西裝,接過遞來的咖啡,飲了一口道:“保安局沒有挽留,總督府立即批准,月底堅sir就要正式榮休。”
“速度未免有點太快。”
他語氣竟帶著點兔死狐悲。
何定賢卻哧笑道:“怎麼,你當街幹掉上頭委派的專員,還想著上頭挽留一番,申請勳章表彰,風風光光送你走啊?能夠批准退休申請,其實就是在釋放一個訊號。”
“貪汙被查的警隊高層,只要肯主動辭職,警隊可以既往不咎。”
“我們用謝法新打個樣,讓總督三司的人看清惹到我們是什麼下場,總督也在用堅sir打樣,公開政治上的尺度。不過退休是件大事,總督沒有要幫堅sir操辦的意思,警隊幫堅sir辦。”
葛白頷首道:“好,我把高爾夫球場包下來,到時兄弟們一起打打球。”
不管在哪個時代,哪個文化,告老還鄉,頤養天年都是十分重要的事,因為,這代表一個人的社會生命已經走到盡頭,接下來只剩吃飯睡覺,釣魚打球的個人生命。
一切基於社會組織關係帶來的權力、地位、名聲都將消失,人生的朋友、榮譽、成就在榮休晚宴將是最後一次的展現,下一次,將是在喪禮上。
所以,退休往往是循序漸進,會要照顧人情緒的,總督府對堅寶寧的乾淨利落,裡面就透露出著冷酷的味道。
何定賢點頭:“ok啊,堅sir比較愛打球,最後打一場,你們可別搶堅sir的風頭。”
“怎麼會。”
葛白嘴角露出狹促的笑容:“誰不知警務處長打高爾夫,全港最厲害,世界冠軍來都贏不過啦。”
“哈哈哈。”
何定賢朗聲大笑。
葛白趁機小心的試探道:“何sir,聽說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