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巴頓在辦公室裡拿起咖啡杯,大口大口把涼咖啡飲落肚,幾道咖啡順著脖子淌到胸膛。他十分意氣的杯子放回桌面,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辦公室。
高層的政治鬥爭,向來是在平靜有序的環境下進行,激烈、血腥的廝殺,往往都是在下邊由底層的人來完成。這是社會上層形成自我保護的一種默契,當巴頓交出象徵權力的證件、配槍,便等於被驅逐出權力中心。
再也不回來了。
昆先望著他漸漸消失的身影,搖了搖頭,收回目光,只發出一聲感慨:“goodbye,巴頓sir。”
旋即,他簽署了臨時委任檔案,任命九龍區高階助理處長葛白為署理副處長,要求葛白全權接手灣仔碼頭事件,儘快平息灣仔碼頭的騷亂,一定要讓灣仔碼頭在傍晚前恢復通航。
不管碼頭被燒成怎麼樣,只要能夠在傍晚前恢復通航,事件就沒有過夜,在影響上能降低一個等級。
葛白匆忙趕到大館就任,當場向處長下軍令狀,便馬不停蹄的前往灣仔地區,接手行動處的一線指揮……
“什麼?”
“昆先將你撤職,由葛白接手行動處?”堅寶寧在保安局辦公室裡,接到巴頓打來的電話,先是心頭一驚,但馬上就反應過來:“是何sir要趕你走。”
與其說是要趕他走,不如說是趕自己走。
可是訊息來的稍晚一步,連行動副處長的位置都被人接手,軍隊派手中已經無牌可打。要是他提前獲悉一些細節,在上個命令時是有挽救的餘地,可現在
“巴頓。”
“你先好好休假一陣,我再替伱斡旋一番,就算留不住副處長的位置,能夠退休返聘為特別顧問,繼續擔任基金會主席也是條路。”堅寶寧盤算一番,還是不想輸的太徹底。
他作為保安局副長,有任免警隊高層的一票,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thank you, sir!”
巴頓由衷的出聲感謝,深知高層只剩下堅sir可以救他,但他還是沒忘火上澆油:“我不管副處長的位置由誰坐,但昆先背叛軍隊派的兄弟們,絕對不能坐處長。”
“我知道了。”
“有訊息再通知你。”堅寶寧長嘆一聲,將電話結束通話,心裡卻明白巴頓抱有僥倖心理,以為他有本事能把昆先趕下臺,再將巴頓扶上位。可事實上軍隊派的大旗早已不再,現在英籍警官只剩下親華派和殖民派,扛軍隊派的旗幟與親華派開啟,只會讓殖民派乘勢崛起。自從他以華人警員為政治基礎的時候,就注意軍隊派官員與華人警員難以分割,出來混,有得必有失。
況且,昆先也是他一手舉薦給總督的,沒過幾個月就把昆先趕下臺,上頭的人會怎麼想?
堅寶寧開始思索另一招,比如禍水東引,將問題的關鍵轉移到天星小輪公司、人力車協會、或者交通諮詢委員會?讓他們來為事件背鍋,讓警隊成為一個救火者的角色,或許對手下兄弟的影響小一些。
正當堅寶寧心頭思索的時候。
“長官。”
“何sir的電話。”這時秘書推開房門,輕聲彙報。
堅寶寧立即說道:“接進來。”
“yes,sir。”秘書剛走出門,堅寶寧就坐回椅子上,拿起座機話筒,出聲笑道:“哈哈哈,何sir,打電話找我有什麼事?”
“堅sir。”
“警隊有些小情況。”何定賢輕笑一聲,單刀直入:“不知長官有沒有收到風?”
“什麼事?”
堅寶寧佯裝不知,故作推脫的道:“昆先sir和巴頓自會處理,已經輪不到我這位前長官了,倒是何sir能想起我,我真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