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生身上的江湖氣,藏都藏不住,何定賢沒打算遮掩,而是和善的陳述道:“陸先生在南洋是望族出身,有南洋華工會作背景,拍電影自然不用同江湖人的打交道。”
“但是陸先生來港島搵水,免不了與社團交個朋友的。”
他端起茶杯,淺飲一口,輕笑道:“陸生,世界沒有變,只是港島與南洋不一樣!”
陸運濤神色微變,心頭思緒萬千,已經開始左右權衡。
何定賢則道:“義群是我門下的公司,如果陸先生願意同我交個朋友,將來一樣不用考慮江湖事,因為有我幫你擋著。”
“何先生的朋友想在新加坡做什麼生意?”陸運濤鬆口問道。
何定賢輕輕一笑:“陸先生就不用管兄弟們幹什麼了,總之,不會影響到電影店的生意,兄弟們只是暫缺一個落腳的地方,需要一塊地盤紮根罷了。”
在海外沒有地盤,便只能圍繞貿易做文章,把新加坡當作中轉地。
何定賢要在新加坡插一手,攥取利益,首先就是要給義群在海外的兄弟爭取一塊地盤,以地盤為根基慢慢收攏人才,發展勢力,最終才能在岸上玩。
“如果陸先生願意交我這個朋友,我願意把東方院線的抽水,降至與貴公司在南洋一樣的點數。”何定賢道:“把這份合同當作我們友誼的見證。”
陸運濤有點害怕被拖下水:“何生,我得考慮考慮。”
“兩分鐘時間,夠不夠?”何定賢低頭看一眼手錶。
陸運濤長嘆口氣:“好,我答應你。”
陸氏家族在新加坡的華工會里也有一席之地,庇護一個社團簡簡單單,社團帶來不了什麼利益,但是港島電影市場的利益卻輻射整個東亞。
蔣天生雙手放在腹前,深深鞠躬:“多謝陸生。”
陸運濤瞥他一眼,沒有答話,而是起身與何定賢握手:“合作愉快。”
“祝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
何定賢搭住陸運濤的雙手,笑容意味深長。
現在,左派電影公司十分強勢,電影商業化不足,利用建好的院線與陸運濤合作,靠著院線抽水是一樁很好的生意。
“讓天養在南洋好好經營,有什麼解決不掉的麻煩,記得給我打電話。”何定賢拜別陸老闆,上車前特意囑咐:“要錢,要人都好說。”
“多謝大老闆。”蔣天生俯首答應,待大老闆坐上轎車,輕輕關上門守在路邊,目送大老闆走遠才離開。
其實蔣天養在海外混的十分不錯,光是靠違禁品一年都能賺幾百萬,根本不缺錢。
但實實在在的缺地盤,沒有當地大佬點頭,一個外來社團怎麼能在盤根錯節的大城市佔據一席之地?可以說,何定賢的一個想法,一個念頭,直覺決定義群海外分社有了質的改變。
“阿坤,明天見到阿仔說一聲,讓他到市場上挖幾個導演進電影公司,東方電影公司買地這麼久,是時候該轉起來了。”何定賢出聲講道。
倪坤專心致志開著車,肅聲答應:“知道了,大老闆。”
“對了,不要老左派的老古董,腦瓜子不機靈,別把我好好的電影公司,又搞成宣傳陣地了。”何定賢特意交代。
“是。”
倪坤記在心頭。
何定賢望著窗外風景,表情愉悅。
其實,這幾年港島電影人才很難挖,各大公司都是自帶班底,要麼上滬整體遷移,要麼在海外有院線,不像後世電影業興盛時期,滿大街人才等開工。
這幾年東方影業拍幾部爛片沒關係,關鍵是得把班底打磨出來。
他手下唯有一個鄒懷文很適合管理影業,調入公司肯定大放異彩,但是鄒壞文在報業做的十分出色,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