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盯著他面無表情的臉,被氣的張口說不出話來。
想她一連兩日因青蛙惴惴不安,也因他幫她攆青蛙,害他休息不好有所感激和愧疚,然而,天可見的,這幾日她哪有什麼心思再去勾引他。
林照直接翻過他跳下床,順帶踩了他一腳洩憤,陰陽怪氣道:「什麼心看的什麼面。」
她光著腳將走兩步,想到書房的小黑蟲,折回身微揚著下巴直直看向他,沒好氣道:「王爺既然覺得在我這裡睡不好,何必還在這兒找罪受?」
仲熙一怔,未曾想她光明正大趕人。
「好,好。」
他連道兩聲,胸腔裡彷彿被空氣灌得一點點鼓脹,他快速套上衣服,穿上鞋,越過她去將衣桁上的衣服取下披上,邊扣紐扣邊向外走,一個眼神也不給她。
只怕再看一眼,他會忍不住喊人將她拖走。
大步流星剛剛走出臥房,房門嘭的一聲在身後關上,驚得仲熙肩膀一抖。
門後林照收回踹出去的腿,叉著腰深呼吸。
不是她做的,她如何能忍被冤枉?
後悔了,後悔了。
林照來回踱步,氣上心頭,幾日擔驚受怕便罷,還要受他的氣。
屋外,仲熙盯著緊閉的房門皺眉,心想這女人火氣忒大,果然是鄉野之人,沒有半分大家風氣。
然而轉念一想,僅從幾日相處來看,林照似乎並不是如此急躁之人,雖然一些行事他捉摸不透,但她總是一副精明樣。
難不成真是自己錯怪了她?
仲熙望了眼對面隱洩出亮光的書房,不覺否定想法,心中詫異。
如果不是故意為之,又為何在請他來此的情況下還要去裡間睡?
心中想著,手推開書房的門。
莫不是又是青蛙?
打眼的繡鞋東倒西歪,別處沒有任何雜亂,仲熙環視一週,並未見有什麼異樣。
正要轉身,忽而一道黑影在斜前方掠過,他隨著凝神一看,卻是個小黑蟲。
盯著趴在帷幔上黑蟲半透明的雙翅,再看燭芯微搖,火光明黃,奇妙的想法湧現腦海。
青蛙。
蟲子。
仲熙探過帷帳要將滅蚊燈掐滅,心中念想一閃,他抻手將滅蚊燈取下,燈光一動,黑蟲跟著飛起,在帳頂盤旋。
他提著燈盞到桌案,案上鋪了紙張,他坐下,將白紙撫平研磨。
燈火再次吸引黑蟲,繞著圈跟過來,試探著停在燈盞上,即觸即離,來來回回三四次,許是知曉面前之人並未有捕它之意,便安安穩穩停在上頭。
仲熙樂見其成,手上毛筆飛舞,偶抬頭觀察黑蟲。
不多時,黑蟲模樣在紙上渲染,頗有栩栩如生之勢。
他停筆,黑蟲恰此時飛到紙上,燭火之下投出小影。
仲熙略思索,在旁側空白處揮筆寫下一字。
——蟲。
黑蟲在紙上亂爬,爬至角落時,他拿過硯池,啪地一聲拍死,位置一看,黑蟲屍體仿若落款。
越看越滿意,仲熙未滅燈,起身離開,出去時看了眼對門,同她學,門關得震天響。
背著手,腳步堪稱輕快。
林照原還盤在床上納悶,怎麼沒有聽見關門聲,結果就被震得顫了顫。
她心知這門是專門摔給她聽的,她活動了下腿,又豎耳等了會兒,再無動靜。
心裡難抵好奇,林照赤腳在明間走著,時而望向書房門扉,仍存光亮。
為何?他去書房作甚?
林照咬著唇,想到裡面可能有黑蟲,多少有些不敢動作。
又過片刻,林照轉身回房睡覺,何必折磨自己,明早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