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認真，全無半分玩笑意味，杏眸裡澄澈似清露，直直看著他，分毫不差滴在了他的心上。

寬大的袖中，他慢慢握緊了拳，面上仍是淡淡的笑，回著：「好。」

滿懷心事將入環春樓，一人迎面而至，石秋福身：「紅杏姑姑。」

紅杏笑得兩眼眯起來，她逕自拉過石秋的腕子，拍了拍她的手，聲音是柔的，「六娘，媽媽讓你回來了立即去她屋裡一趟。」

「媽媽有說何事麼？」石秋問。

紅杏但笑不語，落她兩步，鬆開她的手，反推著她的背令她向樓梯口走去兩步。石秋被推的身子趔趄，穩住後回頭看她。

卻只聽到紅杏道：「姑娘實話說便是，媽媽疼你，不捨得你受半點兒苦吶。」

石秋聽得顰起柳葉眉，心內陡升出不安，她自顧自穩著心神，提著裙擺步步上階。

叩門而入。

「將門帶上。」

石秋便回身關上了門。

再轉身只有珠簾後的隱綽身姿，從裡傳出不容置喙的命令。

「跪下。」

語氣很淡。

石秋聞言卻止不住雙肩一抖，她什麼也沒說也沒問，走過去到珠簾前，屈膝跪在地板上。

半炷香內，珠簾內外皆無動靜，僅有從香爐中不斷溢位的合香味。

石秋跪得膝蓋痠疼，她垂著臉未出求饒聲。

幾息後，終聞珠簾聲響，石秋緩緩抬起臉看去，鳳二孃穿得海棠紅綢，簪花點翠，行至她面前，甫一伸手，石秋看到她十指丹蔻。

兩指落在她下巴，輕輕抬起，石秋便與她對視。

「六娘啊，你這騾子一樣的倔性子何時能改上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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