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我幫你搽。」
石秋愣愣的,屁股挪了挪,變化了位置,坐到裡側。他就自然地將她的雙腳搭在他的腿上,而後半低著頭細細塗抹起來。
真是奇怪,他抹的一點都不疼。
石秋盯著他的臉發神,很想將面具摘下,雖然在夜中她用手描摹過好多好多次他的眉目。
他的全部注意力皆在她不忍直看的膝上,他極力放輕手上力道,又分一點精力去關注她的反應,幸而她好似沒有出現疼痛的感覺。
「若是疼了就告訴我。」
他還是說,怕她忍著。
石秋搖搖頭,看著他的發頂忽而想到他看不到,於是道:「不疼的。」
待塗抹完,他將瓷瓶塞好。
很靜。
靜得連彼此的呼吸聲似乎都在無形中放大。
「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麼?」
「啊?」石秋回神,未曾反應過來。
他的手撐在她的身側,盯著她的眼睛進一步解釋:「今日是途徑,不便久留,這就離去了。」
石秋訝:「這麼急麼?」
「嗯。」
她躲閃了目光,咬了咬唇,摳著手指。
燈下美人誘人,尤其一副女兒姿態,似不捨,似挽留,又全說不出口。
他眸色暗了暗,倏然欺身吻住她的唇。
石秋不妨,登時瞪大眼,下一瞬,他的手已然摁在她的後腦勺,使二人更加貼近。
唇被含著,一陣麻意由尾骨直竄而上,石秋閉上眼雙臂環住他的脖頸。
直至能得的空氣越來越稀薄,舌根發酸發疼,他輕輕咬著她的唇瓣,又啄了幾下,而後離了幾寸距離。
她身子軟軟,若非腰間的胳臂支撐,她怕是要化成一灘春水。
明昧燈火下,她的唇紅潤潤的,鼻尖那顆黑痣似也添了風情,衣襟領口散亂,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桃紅色的小衣半遮半掩。
他定定看了幾息,再度靠近,一點點舔去她唇上的水澤。
石秋又驚又羞,圓睜著眼,手虛虛抵在他胸前。
他溫熱的唇在她唇角腮邊即觸即離,手指下滑重給她繫好,碰及柔軟,手指僵了僵。
剋制地收回手,他揉著她的發,溫聲道:「我走了。」
石秋暈暈的,說不上什麼感受,只垂下眼瞼,淺淺「嗯」了聲。
文記鋪。
文在書打著算盤記帳,噼啪作響,忽見小二慌裡慌張跑來附在耳邊道:「上回那個宋大人又來了。」
話甫落,門外來了一人,玄衣蒼白麵,一身的病弱感。
文在書忙放下手中物什,轉去迎人。
「宋大人,今日怎麼得空來鋪子裡了。」
「自然不及文掌櫃忙碌。」
「大人說笑,我這兒小店小鋪,如何能忙的過大人?」
宋玉度兀自越過他,四周閒逛,小二莫名有些怵他,只行著禮,退得遠遠的。
「在記帳?」他看到櫃案上的帳本和算盤。
文在書走過去:「正是。」
宋玉度看了兩眼抬腳又走開,行到屋子裡另一角,坐在擺放給客人休息的凳子上。
行雲流水,一套動作做完了,他抬眼看向仍直立站著的文在書,隨意道:「文掌櫃你忙你的,我不過在你這兒坐一會兒。」
「後院有床榻,更是舒適,宋大人要不要移步?」
宋玉度已拿起小案上的細頸的青花瓷瓶看,嘴裡道著:「不必。」
文在書揣度著心思,最後作罷,命小二送去一壺新沏的茶,而後返回櫃案繼續算帳。
約過半炷香時間,鋪子裡和諧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