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來前就料到了他會將此事問罪,腹稿早在先前就打好了,在來的路上他心中也默默做了個對峙準備,準備做得比當年繼位時還要莊重,可是臨到陣前當他把問題拋來,做好的所有準備全部功虧一簣。
解釋的話卡在了喉嚨口不知該如何說出來,陸京墨不急著聽他的回答,兀自將手機重新放到臉上,休息室內陷入了壓抑的沉默,良久矢之悼才做好準備,剛冒出個音節陸京墨就打斷道:“我想滅了程逐月,你們意下如何。”
與其說是個詢問,倒不如說是個通知,話音落陸京墨正式地放下手機抬抬手示意清場,將侍者全部遣走。
“我自然是沒意見。”話題轉得矢之悼莫名覺得心頭一鬆,程逐月那老傢伙兒,早年間他對程風起見死不救時他就對其頗有微詞,現如今算是直接把樑子結下了,於情於理於公於私他都對此提議無異議。
“意下如何啊,我覺得……”反觀江寒倒是有些猶豫,斟酌片刻問道,“滅了他之後,能把我扶到程家家主的位置上嗎?我要養兩個孩子,開銷很大,滅他這個人可以,求放程家一條生路,我得養家餬口。”
“既然都無異議,那我醜話就先說在前面。”陸京墨將身子坐直鄭重其事道,“倘若此次計劃因人為原因從而導致失敗,陸家不僅僅會將程逐月列入圍剿物件的範疇,更會讓兩位以及兩位的至親列入圍剿行列,不死不休。”
顯而易見,此次陸京墨所抱持的心態極度偏激,矢之悼與江寒對視一眼各自思索了兩秒隨後點頭認下了這個生死狀,面對兩人的點頭,陸京墨掃了眼矢之悼將目光靜靜地落在江寒身上,後者不免覺得膽顫,欲蓋彌彰地端起茶喝了口。
“江寒。”注視他半晌,陸京墨開口問道,“露露過去的三年在程家,都在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江寒猝不及防地噎住,準備嚥下去的水卡在了喉嚨口劇烈地咳嗽起來,見狀彥北立刻抽了兩張紙巾遞到他手邊,接過紙的江寒將紙捂在嘴邊,前期的咳嗽是真的在咳嗽,後期他是在拖延時間找理由。
白玄蟬的昏迷是在她計劃之外的事情,前兩日他收到陸京墨的聯絡,得知白玄蟬受重傷昏迷的訊息時他頓時失了方寸,這些年在白玄蟬帶領下的程家步步都踩在了點子上,穩紮穩打,時至今日從未有過意外。
長時間的安穩讓他逐漸讓他忘卻往日的鐵馬冰河,那日聽到這個訊息時他第一反應竟以為那也是白玄蟬的計劃之一,這個念頭直到他將人送到陸家,遠遠看見昏迷於床榻間的那個身影,這不是計劃,這是意外。
暫歇陸家的兩日裡陸京墨並未提及關於她的話題,這兩日既是因為舟車勞頓也是因為Pa大雨飛機無法正常起飛降落,出於安全卡考慮他暫留,眼看著Pa雨停,航線恢復正常,再過幾個小時便可離開,沒想到這時他突然就提到了她。
再咳嗽下去破綻就出來了,江寒捏著紙巾掩蓋自己的緊張,含糊其辭:“我說實話不太清楚,老大去世之後我一直都在忙M國的事情,處理完了事情我回來把程雲舟接去了F國之後就待在了Pa,很少走動。”
“也就是說,你完全不知道露露在程家的動向?”
“差不多,我唯獨知道的就是她起飛落地的國家地區,其餘她不會和我說,我自然也沒有多問,老大在世時只說讓我保護好她,她活著是我的主要職責,至於活得如何,活得好不好,和我關係不大。”
話至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陸京墨挪開了目光沒有再過問,江寒的話合情合理沒有破綻可以信服,須臾他繼續道:“小矢,這段時間你就繼續閉門謝客,程逐月綁你的理由很簡單,就是要藉機收復失地,那我們就如他願甕中捉鱉。”
“計劃會不會太簡單了?”矢之悼不然,“程逐月再怎麼說也是個老江湖